第19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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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民兵。1944年,随着抗日战争的形势发展,共产党提出民兵要普及化(扩大民兵基层组织和民兵数量)、素质化(注重民兵出身成分,提高觉悟)、多样化(能战斗、能支前、能生产)。对此,葛队长当然欢迎(他是雇农出身嘛),并根据自己的理解贯彻执行。
上级规定:“年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应登记当民兵。”到葛二蛋这里就改成了:年纪小的无所谓,四十七岁以上都免谈。为啥?因为葛队长他爹今年四十八,你总不好意思让儿子指挥爹吧,所以,比葛老爷子年岁大的人就别来了。
年纪小点倒没关系,葛队长有事情派给他们做。除了参加站岗放哨,还可以跟着老民兵砍柴割草种蔬菜。那时候有些小户人家为躲避战乱,跑到外地去了,土地就撂下。这些地七零八散、不多不少的,荒了太可惜、想租一时又找不到地主,葛二蛋就发动民兵都种上蔬菜,地主回来了由他说话。为此,葛队长张贴了第一个告示(由他的助手秀松同志起草),命令:“各位务须耕耘在前,倘有自由抛荒,察觉难免责罚。”这告示写得有学问,无论共产党政府或是日伪政权地主老财坏分子,谁看了都找不出毛病来。
砍柴割草种蔬菜,这事老的小的都能干,一年下来,民兵砍柴草八万多斤、种蔬菜十多万斤。葛二蛋派人经营,既卖给八路军也卖给伪军,得来的钱全部分红给三十六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老少民兵。区里面批评他违犯了边区的经济政策,他却说:“扯!这是老人孩子的辛苦钱,和政策没啥关系。”这么一来,大一点的孩子全进了民兵,儿童团就散伙了。
原先,女民兵的事情由区妇救会领导,工作开展得还不错,但她们只吸收大足和半大足的妇女,拒绝小脚女人参加。没想到,葛二蛋搞了个“织布组”,委派孟喜子担任组长,只看手上能不能干活,不管脚是什么模样,这样一来,凡是有脚的女人们就都跑到织布组去了。孟喜子顿时人多势众,从小姑娘到老太太全听她的,而她又只听葛二蛋的。弄得妇救会要办什么事,还得请二蛋哥哥先点头,真是气得要命。
上级要求民兵实现多样化,能战斗、能支前、能生产,葛二蛋觉得办不到。“扯!样样精通、样样稀松”,于是就决定把民兵分组。
先成立“快枪组”,把所有的好枪集中起来,由枪法好的民兵使用。有人不同意了,说枪杆子应该掌握在贫雇农手里,这是民兵素质化的原则。葛二蛋哈哈一乐:“扯了,杨大迷糊是雇农,把枪交给他,哪头朝前都分不清,行吗?”名单列出来,头一位,当快枪组组长的秀松就是富农,可是,秀松他哥哥、妹妹都是共产党干部,他本人不仅枪打得最好,还是葛二蛋前任的民兵组长。区干部想了想也就没反对。
没得到好枪的青壮年全进了“做事组”,跑运输、支前、搞抢种抢收……除了不用参加站岗放哨,啥事都做。有人偷懒?别急,有“棒子组”呢。
扛棒子的都是四十多岁的老民兵,组长是孟喜子他爹。这“棒子组”平时的主要任务是管理地道。
抗战的时候,曹县这里也挖地道,但这地道不能打仗,只能用来隐蔽和撤退。地道修得很长,从村里的家家户户通往村外野地的十几个出口。老百姓从炕头一钻,就能跑到道沟里;从庄稼地里一猫腰,又能从邻村的院墙边出来,到处跑。
刚开始,老百姓图省事,地道挖得既矮又窄,还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搁在地道里,一遇到情况,更是把家当几乎全搬进来。猪、鸡、农具、炕柜、纺车,堵得是水泄不通,连路都走不动。最可气的就是民兵事先统计有多少粮食要往地道里藏,家家户户都往少里报,结果紧急时候要抢藏了,却又发现多得没时间运。
区政府号召改造地道,不仅扩大空间,还修了水窖、粮食窖、杂物间、通气口,不允许把柴草之类的东西带进来。可群众以往都把地道当做个公共地方,很不自觉,这就需要有人监督管理。
“棒子组”的老民兵都是一家之主,检查别人够严格,可如果自己家被发现什么缺点也丢脸,所以都很认真。打下的粮食早早藏进了地道,遇到情况,家家也都有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
棒子民兵办事认真,葛二蛋就凡事高抬老民兵几句,依靠“棒子”进行管理。有一回,他想在村外的几条道沟之间挖地道,这样野外游击时更能够隐蔽机动。就先对老民兵说:“对不住了,要请你们多照看几条地道。”老人们很高兴:“你们小伙子流血流汗,只要能保安全,我们多费点心思不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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