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我……早跟你说会下雨……吧,你……还不听……”贺均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教训琸云,“等等到了家,你……你得给我烧红烧肘子吃,要……要不,我这怎么补得回来。哎哟,可累死我了。那方琸云,给我擦把汗。”他又吩咐道。

琸云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轻轻擦了擦贺均平的额头和脸颊。他身上很温暖,额头和脸颊甚至有些热,满头满脸全是水,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琸云抹了一把,贺均平又歪着脑袋在她掌心蹭了蹭,就像很久以前琸云在山上养的那只大花猫,总是大摇大摆地在家里装大爷,可琸云心情不好的时候,它却会聪明地钻进她怀里温柔地喵呜。

琸云心里头闷闷的,有些情绪堵在那里出不来又进不去,难受得很。她想,老天爷到底是怎么了,他把她送到二十年前,难道是为了让她重历那一段痛苦绝望的日子么?那贺均平呢?如果没有她和柱子,贺均平本来应该走怎样的路?

一路上她都这样不停地想这个问题,偶尔想起来,会伸手给贺均平擦一擦汗。

风雨虽大,却没有雷,半途二人在一颗大树下歇息。贺均平背着琸云走了小半个时辰,早已脱了力,才将将把琸云放下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半张嘴嘴巴可劲儿地喘着气,连话都没力气说了。

琸云虽对他依旧心结难解,但今儿二人落到如此地步,说白了都是她一个人的错,琸云越想又越觉得愧疚。有那么一刹那,琸云甚至想向他坦白,但终于还是没有开口。旁的且不论,她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要送他走呢?

“啊——”地上的贺均平忽然发出一声喊,旋即又翻了个身,沾了满头满身的泥。他却丝毫不在意,挣扎着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瞪着琸云,一脸感慨地道:“好多年没有这么痛快淋漓地淋过雨了。”

“好多年?”琸云嗤之以鼻,“你才几岁,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平日里贺均平总爱说她老气横秋,今儿可算是被琸云逮着机会嘲讽了他一番。

贺均平却难得地一点也不恼,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琸云道:“方琸云你今儿受了伤,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上一回淋雨还是前年重阳的时候呢,那一回我跟京里的一些朋友去城郊东溪川登高,结果竟迷了路,又赶上下了大雨,在林子里淋了大半天,最后还是陆锋大哥把我给找到的。哎,一晃就两年了……”

他来家里头越久,话就越多,到现在甚至有些话涝了,琸云早已习惯了他的啰嗦,并不回话,只安安静静地听他唠叨。过了好一阵,她才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着他,乌黑的眼睛里全是震惊。

“陆……陆锋……”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甚至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在发抖,原本就煞白的小脸愈发地白得可怕,也衬得那一双眼睛愈发地乌黑幽深,“你刚刚说——陆锋?”

贺均平注意到她的脸色,顿时吓了一大跳,霍地跳起身来,一脸关切地凑上前来问:“方琸云你没事儿吧,怎么脸上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说话时,他又伸出手在琸云的额头上探了探,迷糊地眨了眨眼,旋即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脸上露出惊吓的神色,“你身上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太冷了?我脱衣服给你。”

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要宽衣解带。琸云猛地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乌黑的眼睛里几乎闪着火焰,“你刚刚说谁?是叫陆锋吗?”

贺均平的手腕被琸云狠狠拽住,立刻发出一声痛呼,高声喊道:“方琸云你干什么,赶紧松手,可痛死我了。”说话时又狠狠打掉琸云的手,气急败坏地瞪着她,小脸上满是气愤,“方琸云你脑子没坏掉吧,你今天怎么了,从早上出来起就不对劲,一整天都不怎么说话,到底又平白无故地拽我胳膊。你看,你看,都被抓青了。”他忿忿不平地把胳膊往琸云面前一送,纤细却结实的手腕处果见一圈红,贺均平愈发地委屈,眼眶都快红了。

“明儿早晨起来肯定都淤青了,你也太狠了,等大哥回来我要找他告状。”贺均平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胳膊,忽然又开口,“你刚刚问我什么?陆锋大哥?你问他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认识他?”

琸云也不知该怎么回他的话,只抿着小嘴冷冷地看着他,固执又倔强的模样。

贺均平倒也没有吊她胃口的心思,只满腹狐疑地上下打量了琸云一番,才不急不慢地道:“陆锋大哥是我表哥,他母亲与我母亲是堂姐妹,不过他家不在京城。去年我外祖母六十大寿,他才随着姨母一同进京。你从哪里听过他的名字?是不是同名同姓弄错了人?”

“兴许是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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