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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还能怎么样呢?”她愁眉苦脸,哀声叹气。“总不能表演当场杀猪的功夫给他看吧?”

事实上她想不出比这个更令男人倒胃口的事了——一刀挥下,猪血喷溅……再大胆的男人都会对她退避三舍、敬而远之,半夏哥也不例外吧?

她突然有点痛恨起自己家里开的是猪肉摊,为什么不是开胭脂香粉的誧子呢?这样起码站起柜台来显得高尚干净,还浑身香喷喷,七百里外就能够勾惹得入神魂颠倒了。

“我该怎么样加强他对我的好感呢?”她喃喃自问。

今年夏天过了端午吃了粽子,也过了她的十七岁生辰,可是她暗示了十年,暗恋了十年,却还是没见他有一丝丝领悟和反应。

虽然他对她一如七岁那一年,那么地温柔,那么地亲切,可是这十年来却没有半点进展。

只是从当初她送的是猪肝,变成了现在的饺子……

还有时光飞逝,小小的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英气飞扬的少年变成了挺拔高大的男人。

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究竟要到几时才能够拉近一些些呢?

小时候,她常常告诉自己或许有一天,他终于能感受到她的心意,一定会牵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对她说:小团,你就是我这一生最想要在一起的好姑娘,我永远永远是你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光是这么想,她的心就不禁激起了一阵阵酸甜强烈的战栗感,让她脸儿红、心儿跳,连睡着了都会偷偷笑醒过来。

但是她今年十七岁了,日子已经过了十个年头,可是这个“或许有一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第四章

今儿是市集休市的日子,小团起了个大清早,挽起袖子扛着一桶脏衣裳,想要去河边洗衣裳。

她才推开紧闭着的木门,就看到了伫立在门前的半夏。

在明亮的晨光下,他的笑脸比朝阳要灿烂,身上那袭颜色耀眼的红衫仿佛也在发光。

小团不争气的心脏又卜通卜通狂跳了起来,双脚有些无力,慌得她忙斜靠在门边支撑住身子。

一大早就英俊得这么没天没良,她在他面前总是输得五体投地一塌胡涂。

“早。”半夏笑吟吟的同她打招呼。

她勉强吸气提振精神,挤出一朵希望比美丽还要好看的笑容。“早……早呀。”

“你要去洗衣裳?”他看着她手里挽着的木桶。

“对。”她忽然有些羞惭起来,想要将脏衣裳往身后藏。

为什么她老是让他看见她最粗鲁和尴尬的一面?

“我来。”他伸长臂迅速捞过她手上的木桶,轻若无物地环抱在腋下,另一手则牵起了她的小手。“走吧。”

“走?去哪里?”她被他不由分说地拉着走,不禁有些慌了。

她可不想带着那桶脏衣裳跟他谈心说情呀!

“我陪你去洗衣裳啊。”他浓眉微挑,理所当然地道。

“可是那是我和我爹的脏衣裳,我不能——”

“走啦!”他爽朗大笑。

他们来到郊外的河边,河水清澈剔透得宛若琉璃,在波光粼粼中隐约可见鱼虾嬉戏着,不时轻溅起了圈圈涟漪和点点水花。

这条河叫春水河,河如其名,无论在什么季节都是暖暖的,就算是隆冬正盛也从不结冰。

真是辛勤洗衣妇孺们的一大福音。

“要怎么洗?”半夏极感兴趣地看着她。“用木棒吗?我听说用根大棒子狂扁脏衣服,无论任何脏污都只有乖乖束手就缚的份!”

——果然是当捕头的。

小团揉了揉鼻子,忍住笑。“你没洗过衣服吗?”

等等,这是什么烂问题?

堂堂“一品回春院”的二少爷打出生起就被众星拱月般服侍,他怎么可能需要亲自动手洗衣裳?

就算现在他身为总捕头,常常得大江南北追捕凶徒恶霸,但是他身上永远都带着厚厚一叠银票,自然是不愁找不到人帮他洗几件衣裳的。

她想起自己为什么只有为他煮煮饺子的份了,因为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就算她曾经想过要为他绣个荷包,可是看到他身上系着的是自京城御品一红绣坊里买来的上好精致荷包,她手中的丝线又沉重得拿不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半夏脸上的笑容有一些消失,黑眸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你一定想,像我这样的公子哥儿怎么需要亲自洗自己的衣裳,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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