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1/4页)
“其实——”
“除非你自己想走。”他忽然打断我,“我知道你在继庭手下不太好过,恢复职务之前我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保住你职级不变待遇不变,你要觉得难受,我不强留,想换什么工作跟我说一声,我帮你留意。”
“Joey我……”
“换个话题吧,我累了。”
是托辞更是实言,我完全没办法再追问,就算问明白又如何,一场酒大事谈妥,我阻止不了俞继庭把我摆上货架待价而沽,也拦不住他明知风险还去做这冤大头,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漫天开价坐地还钱的交易中到底是个什么分量什么角色,可我不想他有任何牺牲。
任何,牺牲。
因为,身为小小下属的我,不知道拿什么还,怎么还。
车子在京密路上飞驰,旁边的醉猫忽然吱声,“你跟老夏到底怎么回事?”
话题转得太突然,我眯眼瞅了好一会儿后视镜,并线换了车道才状似懵懂地问,“啊,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了,老夏怎么会无缘无故跟你说这个?”
“……你问我,我还想问他呢……”
“除了接驳区合同,他还说什么了?”
“他叫我小心,别蹚浑水,没了……”
又是一阵沉默,我正想主动换个安全无害的话题缓和这一路都不太正常的气氛,他忽然先开了口,“你觉得老夏这人怎么样?”
“都没见过几面,能看出啥?老练,圆滑,除了跟我说接驳区合同这事儿有点不着调,别的倒也还好,嗯,就这些。”
“那就是印象不错了?”
我觉得他语气有点怪,不过这问题本就突兀,我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凑合还成吧,怎么了?”
“靠边停。”
“啊?”
“靠边停,打双闪。”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赶紧将车滑入右边自行车道,亮灯摘挡拉手刹,就差去解安全带了,老板却往下压了压掌心,示意我住手,“Michel我知道这么问很不合适,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嗯,我是说,大你十岁又离过婚的男人,你介不介意?”
老板真有先见之明,提前让我靠边停打双闪,否则他的宝贝爱车现在已经一头碰死在路边护栏上。
“我,呃,你,”我把两个人称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到头还是最傻最笨的一句,“什么,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抿唇不答。
“抱歉我不太,不太明白,你说的是……是……”
“米开朗你还能再迟钝点么!”
我猛地一哆嗦,鼻尖上冷汗都沁出来了,“我怎么迟钝了?”
他转过脸靠着椅背,呼呼地喘气,就是不说话。
“张,总?……”
“夏孟平看上你了知不知道?!”
原来他说的是夏孟平,大我十岁,离过婚,虽然连今天在内我们只见过三次,其中还有一次差点撞车,一次差点被泼硝酸,总之各种倒霉各种无语,夏孟平却偏偏看上了我,离白富美还有十五个街区的我。
而张永钧,我的老板大人,正在问我的反应。
这是我做过的最难的听力题,也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和老板存在着巨大的沟通障碍。我像个毫无准备的傻瓜在考场里猜来猜去,答案却是那么的荒诞不经,公布时,我简直有仰天大笑的冲动。
还有东飘西荡一颗心终于坠地的消解踏实,还有骤紧骤松大起大落后的隐隐作痛。
我重新发动车子,汇入京密路的滚滚车流,“那个,夏总亲口告诉你的?”
“不是,我感觉。”
“感觉做不得准。”
“不要怀疑你老板的观察力。”
“观察到你不能装不知道么?”
“其实老夏这人还不错,你要不介意的话……”
“我介意!我非常非常介意!”
我恼羞成怒地吼,张永钧即刻缄口,车厢便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我盯着前方车流不敢旁骛,更不曾细想自己那两遍“介意”到底跟了什么样的宾语,有着怎样伤及无辜的涵义。幸好橄榄城的周边环境我完全不熟,几乎每个路口都要张永钧出言指点,一连串的左转右转之后气氛总算不那么僵持了,我送他上楼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你等会儿,我让门卫叫辆出租车进来,你省得走出去。”他一边说一边掏钥匙开门,那么简单的一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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