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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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厮杀隐约可闻,士卒倒下的声响与扎乱的步子。他们都在拼,拼的是命,是莫名的热血。
“陛下,你已经见过庚延一了吧。他还好?”
“能带兵攻进暠城,想来是好得很。”赵元长走上塌席执意扶起太后,虽未太用力却也容不得太后拒绝:“母后若是想见他,择日儿臣必会亲自带他来见您。”
“孤确实想见他,此时便想。”太后推开赵元长的手又悠然坐回去,理好袍脚:“裘桂……将军?”
“是!”
“请你速带陛下离宫。”
裘桂错愕抬头:“太后您……?!”
“裘桂。”赵元长退下塌席:“带上太后,我们走。”
“孤不会走。”太后扬起嘴角只是笑得清浅,唇角两旁的梨窝一如当年般惹人生爱。可这幅皮囊与魂魄却无论怎样都讨不到先皇的爱。
赵元长停下脚步转身看她,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塌席上的母亲如画般安好,抹去昔日岁月沉淀留下的划痕,亦抹去将心存放在身之外的空洞。她终于,有了活着的气息。
“长儿,此刻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日,母后也只能祈求天佑我儿保你平安逃离顺宜。这往后无人伺候,你也唯有咬紧牙撑下去。若有一日世间安稳了,你就替我立块木牌位。”
“只怕他也需要别人帮他立牌位了!”宋启如跨步进来神色凌厉而蕴含笑意,自带了三分豪气。刚进来未走几步便拇指用力一顶,鞘中剑便飞身而出于半空打了个转剑尖朝赵元长飞去。
裘桂猛跳起来拔剑一挥,便将飞剑挡去调转势头刺进了雕花木板。
剑身来回晃动久久未停。
太后端起面前茶杯饮了口也不顾冷暖,裘桂一脸怒气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有赵元长无甚表情,也不转身,背对着门外,直到庚延一进来不经意咳了几声,他才缓缓转过身去,盯着庚延一无悲无喜。
倒是庚延一笑起来,先开了口:“多日未见,你过得还好?”
赵元长牵动嘴角,眉眼间分明不带笑意:“自然是好得很。”
“不知太后过得,可好?”庚延一走向太后,在塌席上坐下来,正是当初他在此见到赵元长那方席:“这二十年来的锦衣玉食,自然也是……好得很吧。”
太后闻言愕然,继而叹气:“冷冷清清的二十年又何来好与不好,挣得了富贵荣华却终归挣不得先皇的心。”
庚延一笑起来,出了声:“冷冷清清?我看着宫里到处都是宫人黄门太后竟然还会觉得冷清?您怕是不知道真正的冷清为何物吧?”
“庚延一,你恨的人是我,与我母后无关!”
庚延一不理,只是看着太后笑。
“庚延一,你和你娘恨错了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孤造成的。当年派人追杀你娘的不是先皇也不是徐大人,而是孤。自从见到你那刻起,孤便知道有朝一日会死在你手里。”
“看来太后还记得当年做过什么。”
“当年确实做错了,你想做什么都随你。只是孤希望你能放过长儿,他与此事毫无瓜葛。”
赵元长神色稍有变化:“母后,当年所发之事可否告知一二?”
庚延一笑了一下,挑起眉梢斜眼看着他:“知道了未必会有好处。”
“也不一定便是坏处。”
“也许。”庚延一低下头,兀自勾起嘴角,笑得些许落寞。
太后伸手摸上庚延一的脸:“孩子,对不起。我这辈子欠你的,欠你娘的,怕是还不完了,也只有……以死相抵……”
庚延一惊讶抬头,却看见太后的嘴角流出黑色,顺着下巴滴落到她华贵的衣袍上。
“母后!”赵元长还没来得及动身便被宋启如一剑抵在喉咙。裘桂惊觉那是自己的佩剑低头去看时却早已晚了。
宋袭荣跑上席塌端起茶杯放到鼻下闻了闻:“这参茶有毒!”
“延一……我只求你……放过长儿……他真的非常……非常…………”话未尽,她的手便从庚延一脸颊滑落,侧身倒地仍看着赵元长,含着母亲的温柔与慈爱。
“陛下快走!”裘桂以身挡剑将赵元长推往屋内。那儿有道暗门,若是赵元长跑得快些便能为自己挣得一丝生机。
“你准备弃城而逃吗,赵元长?”
赵元长闻言竟是淡然了,站直身体回头看着身后的人,不嗔不怒,如潭死水无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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