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 (第2/4页)

兵也相应退回灵芸城北门处,这么远距离就算想发起突袭亦有的是时间防御了。

“往城南走,出了城是大平原,他们想追就没那么容易了。”

敌人就在不远处,没有多余时间询问详情或者追究责任,易宸璟二话不说组织众人向城南移动,只是这四百多人都有伤在身,速度怎么也提不起来,连走带跑耗了许久才见到灵芸城紧闭的南城门。

城南也有霍洛河士兵守着,但人数不多,陈安照旧以蒙术为人质喝令对方退到一旁,目光掠过被留下的几匹马时一亮,面上有了几分喜色:“去把马牵来。大将军和皇子妃先走,其他人……伤轻的各自选匹马逃命去吧,伤重的,愿走便走,愿与我留下殿后的去找几件趁手武器,能守一刻是一刻。”

“城已破,守之何用?你想带着大家送死吗?”易宸璟不理解陈安的安排,皱着眉低道。

陈安苦笑耸肩和众人一起推开城门,一身懒散劲儿又似往时一般:“我守座死城干什么?你以为我想死,还是拉着一群兄弟一起死?大将军,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些人伤的伤残的残,一起逃能逃多远?与其都死在一起,不如让能逃走的多些机会,日后活着的话给大家烧几张纸叨念几声也就够了。”深吸口气收敛正色,陈安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陈安辜负了萧将军与大将军的期望,致使霍洛河族血洗灵芸城,连累数万无辜百姓,这罪孽洗是洗不清了,如今惟愿大将军与皇子妃能逃脱追击,替属下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一声闷响,一蓬血花飞洒,霍洛河王子的头颅骨碌碌滚到易宸璟脚边,死不瞑目的双眼暴突而出,不甘地望着寂寥夜空。

“属下妻儿老小都在五皇子手里,请大将军无论如何救他们逃离魔掌,来世做牛做马,必当报答!”将一只锦囊塞给易宸璟后,陈安洒脱扬手,带着热血的刀刃平指向前,被压迫半生的脊梁骨终于能挺直站稳,做他想做之事。

身后,没有士兵骑上马,没有人选择逃亡,残破流血的身躯全部跟随陈安傲立着堵在城门口,为年轻的征军主将筑起最后一道防线,而他们的目光均是一样的,坚定无畏,豪情万丈。

四百人死,换两人生,这是北征之路、是茫茫的鸿雀原上最后一场战役。

没有动情劝说,没有热泪盈眶,易宸璟默默地抱着白绮歌翻身上马,定格在众人眼中的最后一个动作是双手抱拳,薄唇紧抿,而后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他还不能死,为了自己,为了白绮歌,也为了那些因信任他、追随他而付出生命代价的人们。

他日江山染血又或盛世欢歌,就当做是对他们的祭奠吧。

蒿草茫茫,天地一线,日升月落,夜去昼来。

纵马狂奔一整日,耳畔仿佛一直响着喊杀挥砍声,几日几夜不曾好好休息的易宸璟疲惫至极,除了记得要保护怀中女子之外几乎失去所有意识,便是连身在何处、后方是否有人追击都不清楚。

又一次夜幕降临时,身下的马熬不住倒下了,筋疲力尽的易宸璟也好不到哪去,躺在蒿草丛中再挪不动步。

“睡吧,换我守着你。”耳畔温柔软语,脸颊一丝微凉,易宸璟最后动了动手指,沉沉闭上眼睛。

哪怕睡去,他也不忘紧紧牵着白绮歌冰凉手掌。

原野风声呼啸,风停时则万籁俱寂,白绮歌就趁着风停的短暂时间侧耳细听,听他呼吸均匀,看他眉头舒展,脸上便会露出一丝浅淡笑容。他太累了,一直一直保护着她,做她的屏障,做她的避风处,做她无可取代的守护者。

那么至少他安睡时,让她来守护他。

手指已经凉得失去知觉,背上伤口仍然在流血,本色纯白的衣衫大半都被染红,如同绽开一朵象征死亡的妖冶之花。白绮歌挪动身子躺在易宸璟臂弯里,头枕着温热胸膛,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丝温暖,让她不至冻僵。

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感觉得到。

曾经无数次设想与易宸璟的未来,好也罢坏也罢,多少还有个盼头,而今这身体就快要化为尸骨长眠地下,许下的诺言再实现不了,那种遗憾无法言喻。

她死了,谁为他画下阵图指点江山?

她死了,谁给他倒杯清酒对酌笑饮?

她死了,谁帮他倾尽所有谋划帝位?

她死了,谁陪他踏遍乾坤袖手天下?

“我不想死……”低声呢喃,没有眼泪,却如泣如诉。

想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

灵芸城孤零零地矗立在鸿雀原上,当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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