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了,直到现在它没有停过。我们起初是异常欢悦的在迎接著雨,数日之后显得有些

苦恼,后来就开始咒诅它,直到现在,我们已忘了在阳光下上学该是怎么回事了。

从车站下车到学校大约有二十分钟的路,我走进校园时人已是透湿的了,我没有用

雨具的习惯,每天总是如此的来去著。我们教室在五楼天台的角上,是个多风的地

方。教室中只有几个同学已经先到了,我进门,摊开笔记,靠在椅子上发愣,今日

培会来找我么?他知道我在这儿,他知道我们彼此想念著。培,你这样不来看我,

我什么都做不出来,培,是否该我去找你呢,培,你不会来了,你不会来了,你看

,我日日在等待中度日━━四周的窗杠开著,雨做了重重的帘子,那么灰重的掩压

了世界,我们如此渴望著想看一看帘外的晴空,它总冷漠的不肯理睬我们的盼望。

而一个个希望是如此无助的被否定掉了,除了无止境的等待之外,你发现没有什么

其他的办法再见阳光。

李日和常彦一起走进来,那时已是快考试了,李日是个一进教室就喜欢找人吹

牛的家伙。他照例慢慢的踱进来,手中除了一枝原子笔之外什么也没带。

“卡帕,你怎么穿这种怪鞋子?”卡帕是日本作家芥川的小说《河童》的发音

,在雨季开始时我就被叫成这个名字了。

“没鞋了,无论皮鞋球鞋全湿了,不对么?”

“带子太少。远看吓了我一跳,以为你干脆打赤足来上学了。”李日一面看著

我的鞋,一面又做出一副夸张的怪脸来。

“我喜欢这种式样,这是一双快乐的鞋子。”

“在这种他妈的天气下你还能谈快乐?”

“我不知道快不快乐,李日,不要问我。”

“傻子,李日怕你考试紧张,跟你乱扯的。”常彦在一旁说。

“不紧张,不愉快倒是真的,每次考试就像是一种屈辱,你说你会了,别人不

相信,偏拿张白纸要你来证明。”我说著说著人就激动起来。

“卡怕,有那么严重么?”常彦很费思索的注视著我。

“他妈的,我乱说的,才不严重。”说著粗话我自己就先笑起来了。

这是一种没有来由的倦怠,你如何向人去解释这个时分的心情呢,今晨培也没

有来找,而日复一日的等待就只有使得自己更沉落下去。今晨的我就是如此的撑不

住了,我生活在一种对大小事情都过分执著的谬误中,因此我无法在其中得著慰藉

和亮光了。好在这心情已非一日,那是被连串空泛的琐事堆积在心底的一个沙丘,

禁不住连日的雨水一冲,便在心里乱七八糟的奔流起来。

这是一场不难的考试,我们只消对几个哲学学派提出一些评论,再写些自己的

见解,写两千字左右就可通过。事实上回答这些问题仍旧是我很喜欢的一件工作,

想不出刚才为什么要那么有意无意的牵挂著它。仔细的答完了卷子,看看四周的同

学,李日正拉著身旁埋头疾书的常彦想要商量,常彦小声说了一点,李日就马上脸

色发光的下笔如飞起来,我在一旁看了不禁失笑,李日的快乐一向是来得极容易的

。此时的我心中想念著培,心中浮出一些失望后的怅然,四周除了雨声之外再听不

出什么声音来。我合上了卷子,将脚放在前面同学的椅子上轻轻的摇晃著,那个年

轻的讲师踱过来。

“是不是做完了?做完就交吧。”

“这种题目做不完的,不过字数倒够了。”

他听了笑起来,慢慢的踱开去。

我想不出要做什么,我永远学不会如何去重复审视自己的卷子,对这件事我没

有一分钟的耐心。雨落得异常的无聊,我便在考卷后面乱涂著━━森林中的柯莱蒂

(注),雨中的柯莱蒂,你的太阳在那里━━那样涂著并没有多大意思,我知道,

我只是在拖延时间,盼望著教室门口有培的身影来接我,就如以前千百次一样。十

五分钟过去了,我交了卷子去站在外面的天台上,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整天都没

课了,我们已在考期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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