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 (第1/4页)
前朝的热闹退散之后,后宫的殿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换了一身大红织金喜服的容轩独自一人闷饮了好多杯,醉得浑身发烫,眼中涌出的泪滑过面颊也无知无觉,双眼迷蒙,醉得身形不稳,眼前有任何阻碍的事物都被悉数推撒在地。莫名地发泄着脾气,为了自己,为了内殿那位陌生的女子,更为了……为什么偏在这个时候,偏偏在自己大喜的日子,满脑子挤尽了一袭霜白的衣衫,喝下多少酒都挥散不去。心里越来越恼怒,捏着拳的手也愈发颤抖起来。
榻边的新王后还遮着盖头,双手娇羞地合十在膝头,心中紧张着和自己夫君的初夜。
她是太后选的女子,是容轩的妻。
选媳挑女,生辰八字,聘礼嫁妆,容轩一样都没有参与,他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女儿,甚至不知道她是生得如何的一副容貌。
他本就无意娶妻,这一场婚礼,是为了太后满意?还为了堵上众臣的悠悠之口?无论哪一个,容轩都觉得可悲可笑。
容轩带着醉意看她,红绸掩盖下的她微微颤抖着,是新婚女子的紧张还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有名无分的来日,所以在提前嗟叹?
“王后。”容轩醉道。
女子微微抬了抬头,喜帕下娇羞的面容几乎可以想得出来。
“嫁给我,空有一个王后的名号,不后悔么。”
女子愣了愣,微微摇了摇头,喜帕内耳坠叮当地响起。
容轩冷笑一声,也是了,万人之上的王后之位在手,也许真的有人会不介意是否有夫妻之实。
“当真?”
女子点了点头。
容轩探入喜帕下挑起女子的下颔,隔着喜帕冷声道:
“本王不信。”
女子不惊不急,伸手轻轻牵上容轩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从夫”二字。
这下倒是容轩局促了,坐在女子身旁,几欲掀开她的喜帕又终是松下手来。心里烦乱着,总觉得再一睁眼,会有人走到身边将自己蛮横地拉起,惯用的冰冷口吻对自己说道:
“谁允许你娶妻的。”
那眼中必定又是含着故意的委屈,又执拗地不肯让自己发现。
心中不禁嗤笑起来,如果没有生出那场变故,自己身边也许终身都会空置着后位,也许永远不会有一场洞房花烛。满屋的喜红色,仿佛就是一场笑话。
女子温顺地在身侧不声不响,似乎在等着容轩。醉意和睡意一同涌了上来,按下了容轩下定决心要掀起喜帕的手,倒入床中昏昏睡去。
梦里面,翠树高山,云雾缭绕,有人一身飘逸的霜色衣衫,如同站在云端一般笑眼相望。
次日去慈安殿请安,太后满含笑意地揽起二人,一声佳儿佳妇像是了却了自己毕生的心愿。倒是身旁的容敏,盯着自己的弟妹,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毕竟立后有些突然,朝中大臣虽然依旧有人猜忌,碍着颜老将军和新丞相薛子谦的一声容王万岁王后万福,终是没有引起更大的风波。
女子恭谨淑德,仪态端庄,于容轩亦是举案齐眉,温润的性子,不争不闹,倒是很贴容轩的心意。新婚之夜容轩失礼地将她撂在一旁她竟也没有过半句怨言。按照宫规,每月十五,帝后必须同房,因而成婚后的每个盈月之夜对容轩而言都是不好过的。
他是王,他该有子息,她是他的王后,他也该对她有个交代。
朝中多少人巴望着新王后能够早日诞下容国的世子。
而容轩看着这个温顺的女子,轻解罗裳之后连亲吻都只是点到即止,以至于成婚至今两人依旧没有圆房。容轩每次看到她顺从乖巧的样子都觉得自己做不到,任何一步深入都像是亵渎,干净如她,又怎么能染指。
容轩会替她描眉,会在她睡前替她卸下发钗,梳理她长长的黑发,会在她身患小恙的时候亲自替她诊病医治,会尊重她做出的一些决定。相敬如宾,约摸就就是现在这样。
又是宁安殿十六的清晨,容轩照例晨起替王后描眉,笔至眉梢,一句道歉的话就不自觉地张口道来,王后牵过他尚握着眉笔的手,轻合着要他安心。
“新婚夜里臣妾就说过,臣妾是情愿跟随陛下的。”
“你本不必如此。”容轩对王后说道。
一身王后衣冠的玄月转过身来笑得羞涩:“臣妾,惹陛下不高兴了?”
容轩放下眉笔轻声道:“没有,怎么会。”
御医房里有人在查点药物,有人忽然奇怪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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