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纸,除了看报就是吸烟。有趣的是她备有两个牌子的烟,一是“经济烟”,8分钱一包,自用。一是“珞珈山”,两角一包,接待客人用的。一次她请人买“珞珈山”,那人没听清楚,买了也是两角钱一包的“岳麓山”,她很不高兴。她说她要“珞珈山”。她对珞珈山的感情太深了,那是她生儿育女、成就事业的热土啊!

初下乡时,袁昌英身体尚好,常拄着拐杖,漫步在田间的小路上,或到“袁家老屋”附近找熟人聊天。可物是人非,每每忆及往昔,再思现状,湖北的珞珈山、四川的乐山、湖南的骆家山,这些“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令她兴奋,令她悲哀,令她无奈。

袁昌英为她晚年在骆家坳的小屋取名“陋园”。那恐是名副其实的谈笑无鸿儒,往来皆白丁的陋园。

1973年4月28日,袁昌英这只由爱丁堡振翅的孔雀,在历经79个春秋之后,在故园骆家坳蜕变为一黄土。

袁昌英逝世后,女儿杨静远遵从母亲的遗愿,从解冻的12000元存款中,捐出4000元给骆家坳生产队买了部手扶拖拉机,以谢乡情。

孔雀毕竟是珍禽,应该受到保护和尊重,被遗弃或遗忘总是暂时的。

1978年末《中国文学家辞典》编委会向袁昌英发函,云该辞书要为她立词条,请她提供资料。殊不知袁昌英墓木早拱,青草萋萋。她告别人世已经5年了,圈内的人士居然不知!

1979 年10月9日,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下达刑事判决书(鄂法77刑再字第63号),白纸黑字冷冰冰地称:“撤销本院1958年12月16日对袁昌英判处二年的刑事判决”。仅以“不当”两个字,就轻轻地为20年的不白之冤画上了句号。

倒是外国人没有忘记袁昌英,早在1976年美国作家Catherine Lee就开始研究《孔》剧。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的Writing Women in Modern China(《现代中国女作家》)文集,就收有袁昌英的《孔雀东南飞》全剧。挪威奥斯陆大学伊丽莎白·艾德女士为研究袁昌英的《孔》剧,专门到北京访问袁昌英的女儿杨静远……

老学生们没有忘记袁昌英。袁昌英逝世20周年,她的年近古稀的老学生们还结伴到醴陵乡下为袁昌英扫墓,以谢师恩。

历经20多年淹没之后,袁昌英的名字重现人间,在《新文学史料》上与世人照面。

1983年6月,胡乔木对《中国新文学大系》有关编选人员谈话时说,像“袁昌英的《孔雀东南飞》这些历史题材的作品也是不能忽视的。”一锤定音。随之,该书第十五集收录了《孔雀东南飞》全文。袁昌英的散文集《山居散墨》、《袁昌英作品选》、《袁昌英散文作品选》等随后也相继出版。1989年,湖南电视台播出的《我说潇湘女》节目中,有专节介绍袁昌英……

200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漫忆女作家》丛书,为袁昌英出了专辑《飞回的孔雀——袁昌英》。袁昌英与她的老友苏雪林、凌叔华的名字必将被镌刻在新版的中国文学史上。

“质本洁来还洁去,一净土掩*。”

征引及参考书目:

杨静远编:《飞回的孔雀》,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版。

苏雪林:《遁斋随笔》,台湾中央日报出版社,1989年版。

杨静远致笔者信若干。

闲话西滢(1)

这篇《闲话西滢》“有根”,缘自《西滢闲话》;不过绝对与那场笔战无涉。笔者以为既是“闲话”,跑点野马才有趣,当以不失真为本。

——题记

且容我娓娓道来——

3年前我揖别编席,入盟“每月领取养老钱”、“常与朋友聊聊天”的退休大军,与文坛旧雨品茗把盏,纵论天地驰骋古今。大家轮流做东,不胜其乐。不知何时,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每聚首,由当天的东家开题,做首席发言。然后,大家七嘴八舌附议或抬杠。

丙戌岁暮,值我买单,诸公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后,我说了则徐志摩拿错鸳鸯谱的趣话:徐诗人一生为情所累,与张幼仪结婚后,又穷追林徽因。无奈名花有主;又徘徊于陆小曼、凌叔华之间。乃父徐申如对罗敷有夫的小曼不感兴趣,对待字闺中的凌叔华默许认可。1924年6月,徐志摩名义上送泰戈尔去日本,实则是陪林徽因经日赴美留学。回国后,下榻上海新新旅馆。陆小曼、凌叔华双双来信,志摩把玩之后塞进枕头底下。翌日上午徐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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