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2/4页)

在人群中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时,她瞬间的感受,却是万物皆消退散尽,宿命正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她走来。

她虽不觉得难过伤心,但是依旧逃不掉心底里的那么一丝无措。

谭千奉。

他出现的时间地点,总是那么突兀,让她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一如地宫中见到他,一如他猝不及防地将秘密全部告知于她。

他的出现,无疑将她这几日来一手维系的太平假象,推个干干净净。

两个侍卫显然是认识谭千奉的,所以在他向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动作,倒是阮妗华像被惊着了一般,双眼迷蒙,眉心纠结成一团,她这番表情,却是实实在在地映在了谭千奉的眼里。

他们上次的见面,不能算是愉快,不过好在虽然之前她情绪波动太大,可是最后也是归于了平和,她没有记恨他的欺瞒,一句逐客令,疲惫无力,却将他拒之门外,他于是顺其自然地给她时间去平复心情,他料到了她必然下定了决心要采取行动,没想到等来的是她将要为后的圣旨。他大概清楚魏尘奕和侯太后各自的盘算,封她为后,不过是烟幕弹,一是为了笼络阮亦艾,二是为了让魏尘奕成家真正亲政。侯太后毕竟多疑,就算当年的那场权位之争,阮亦艾是站在她那边,但多年的位极人臣,难保不会生出异心,侯太后一介女流,野心不逊于任何人,而习惯了掌控的人,更不会容许自己有把柄在别人手里,立后,一颗甜枣,不过是第一步。

“你若是真的放下,就做给我看。”这时谭千奉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没有看到他的嘴唇在动,他的声音却仿佛就在耳畔,不过他已经给了她太多的震惊,如今这样的小伎俩,她根本无需在意。

阮妗华不会用像他那样,疑似是传音入密一样的方法,她只是抬头看看天,此刻晚霞连天,映红了远处的天际,低声道:“这天,要变了。”

——“你要它变,还是它自己要变?”

两个侍卫一听她的话,还以为她要吩咐什么,连忙询问,阮妗华只是摇头:“不用了,该变的总会变,岂是我等能控制的。”

——“你大可以不用管这些事,远离魏城远离禁宫,前代恩怨至此已是终了,燕魏两国都有它的命数,你在乎的那些人也有他们自己的命数,你得上天宽待,换的一世重来的机会,难道定要继续搅这趟浑水?”

阮妗华没有回答他,只是停下脚步抬头望了他一眼,转而轻轻地摇了摇头。

若是不论她与他之间的所谓“情分”,谭千奉之前将所有事情倾囊相告,已是大恩,如今又来苦苦相劝,她就知道,他定是出于一番好意,虽然不知道他的出发点何在,但是不答应归不答应,不想信归不想信,她还是不自觉地对他抱了一份感激之情。

而她的摇头,只能让谭千奉暂时作罢。

两人沉默着望前走,顺着拥挤的人流,走到了远清桥的中间,更是到了人挤人的程度,阮妗华开始觉得有些吃力,桥的两旁高悬着灯笼,有几盏甚至因为人潮涌动撞击了杆子,灯笼有所破损,被晚风一吹,摇摇坠坠,似乎有随时掉下来的倾向。

阮妗华被人潮挤到桥栏边的时候,才看到桥栏上的朱漆长年累月风吹日晒,也被蹭掉了不少,露出光驳的灰色石头表层,颇有些荒芜的味道。

等她过了桥,才发现,身边只有了谭千奉,那两个侍卫,怕是已经不知被人流挤到哪里去了,不过这样,她反而觉得有些自在,至少同谭千奉说话,无须避讳。

显然谭千奉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此刻说话,就没有像之前那样的方式,而是用一贯的犀利话语直击重点:“你不是真的去做皇后,你不该冒这个险。”

阮妗华勾起耳边鬓发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心想这谭千奉也不愧算是做过自己官途上授业恩师的人,她的一点小心思小心机,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也幸亏他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否则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认栽了。

所以她也没有隐瞒:“权宜之计而已,我就算不想做皇后,也会有人逼着我做,与其让别人来硬的,不如自己先迎上去,好歹没那么被动。”她停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恩师莫忘了,我如今呐,可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助力呢。”

谭千奉选择性无视掉了她的后半句话,道:“与虎谋皮,不是上计,若有所疏漏,得不偿失。”

阮妗华微微一笑:“恩师多虑了,不会那么快的,侯太后不会那么快地下手,她总要等我做了她的儿媳妇,装模作样招揽一番,看我识不识相,之后再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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