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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端心里乱纷纷的,只能道,“你说!”

“请令金吾卫、御林卫今夜出城与神威军骑兵汇合,明早直取西山大营!”宇文兰珠的语气里有一种斩钉越铁的清冷。

太子一怔,“那京城怎么办?”

宇文兰珠冷冷的道,“西山大营不取,京城平安又有什么用?京城还有五千九门守兵两千巡捕营!足以护卫京城安危,御林卫留一千把守紫禁城,其余兵力自当全部投入,成败在此一役而已!澹台扬飞和他的千骑营又不是铁打的,千牛卫覆没是中了埋伏,神威军也是连番中了诡计,但这几天连日大战,他们不过是强弩之末,只要此次将领不贪功冒进!不中他的计谋,半上足够的军械稳打稳扎,难道还攻不破那小小的西山大营?”

“只是将官的人选上还是需要斟酌一番,既然已有如此多人见过了父皇,他又‘病’得厉害,攻破西山大营后,父皇,还是‘迎’回来的好,这事情却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宇文兰珠声音不高,却自有一番安定人心的力量,宇文简第一个点头,“太子妃说得对!臣愿率所部协助御林卫、金吾卫,以雪前耻!”

太子慕容端沉默良久,“好!宣谷南进来。”

五月十七。这是北京封城的第八天。事实上,所谓封城倒也不是任何人马不得出入,例如朝阳门的粮车、西直门的水车,阜成门的煤车,便不可能停上七日,更别说这几天进来出去的那些士兵将念领。

凌晨,子正刚过,北京西直门的大门便再次洞开,三千金吾卫与一千御林卫悄无声息的从大门中列队而出。守城的士兵打着哈欠又推上大门,其中一个就对另一个道,“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那天走得火急火燎的千牛卫到现在一个没见着回来,今天半夜三更的又是金吾卫,也不知道能回来几个。

此人姓乌,外号乌鸦嘴,他身边的人自然听得心里一突,低声道:“老乌,别胡说八道了,小心祸从口出!”

老乌自然满不在乎:他小舅子也是京城守卫,只是已经做到了校尉,还甚得郎将大人的欣赏,虽然小舅子是负责看守东直门的,但这边的头领也不会太不给他面子,当下便道,“我也就随便说说而已,这几天咱们这边人手加了一倍,巡查也严了一倍,别说喝酒赌钱,就算打个盹的时间都没有了,不说说话,怎么熬得过去?你别看东直门那儿破旧,倒是比我们这边轻省不知道多少倍,唉,这就是命不是?”

恰好一个巡查的副尉走过,听见这般言辞,眉毛不由就立了起来,刚要呵斥,突然借着城门口的火把看见是老乌,眉毛又放了下去,“老乌啊,今儿怎么是你的夜班?我还想着哪天找你家小薛校尉喝上一盅,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老乌嘿嘿的笑,抬头看了看天,“今儿是十七了吧,我寻思着,快了。”

老乌自然不知道,他家的这位小薛校尉此刻同样走在城门下面,抬头看了看天色,回头便叹道,“都快六月了,这夜里风一吹,怎么还有点凉?”

把守城门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哪里凉了?只听小薛校尉又道,“簋街上有家汤饼店的角子味道不错,这时节要是来碗热汤角子,倒是舒坦。”

守兵们相视一眼,心中有了几分了然:小薛校尉这是又在打那家汤饼店的主意了。也是,他们这东直门不比那朝阳门,朝阳门日日都是粮车、商车,守门的官兵自然肥得流油,东直门这边日常进的却不过是些砖石木头,哪里有什么油水?好在自打这小薛校尉几个月前调到东直门后,却打上了直街那些店铺的主意,不时就让他们送些点心夜宵,平日他们的车出入时也就多行些方便,这样不吃独食的军官,自然甚得人心。

簋街的生意与别处不同,通常酒家面铺子时自然早就关门,但簋街正与那烟花盛地相邻,子时之后也常有客流,这时让他们来送些角子,却正合适。这事情原是他们这几个月来干惯了的”小薛校尉身边的一个兵丁立时就笑道,“校尉说的是,这天气怪凉的,兄弟吃点热乎乎的下去更有精神”小的这就去让他们多送些过来!”

小薛校尉叹了口气,“可不,就去当头那家徐记吧,要羊肉大葱的,快去快回,记得给钱。”说完丢给那兵丁一个破旧的小包!那兵丁一捏,会意的一笑:里面也就是给几个铜子,意思而已,少不得他要再摸两个放自己身上,这小薛校尉真是谨慎,每次还要意思一下,就算一个大子不给,那些商家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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