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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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相离尚有数十步之远,双方能够看得情面目了,那边的人就齐都下了马,一个人就高声嚷:“罗老爷!……春雪瓶才过去,她往北去了,我们幸亏没有被她看见,不然真了不得!你老人家也不要再往前走了!”

罗小虎收住了马,哈哈大笑,韩铁芳听了,却又惊又喜,赶紧向罗小虎说:“罗兄!我先走了,春雪瓶既在前面不远我就得赶紧去追她!”说时挥鞭飞驰而去,在他走的时候忽见那贼人里有两个人,齐都扭著头向他看,并惊讶著说:“哎哟!这不是那个韩?……”

韩铁芳听见了,却没有理,只是策马北去,只听身后罗小虎已经追上来了,并大声嚷著说:“老弟!原来你就是姓韩的呀。我们这里有人在黄羊岗子见过你……韩老弟!停住吧!咱们再说几句话……朋友,春雪瓶就在前面不远,我一定叫你追上她!别忙,等我问你几句话。兄弟!韩老弟:姓韩的!玉娇龙的朋友!你站住!妈的你站住!……”他越城声音越大越急,可是这声音传到了前面却越来越模糊、越轻微,因为韩铁芳已经去远,转过了几道沙岗,连影子也不见了,这里罗小虎的马哪能追得上那匹马呢?

那匹马——玉娇龙遗留下来的神驹,四只蹄子带起了地下的黑沙,真如一条黑龙做的,霎时间即走出了二十余里,但韩铁芳时时在马上左右盼顾,但大漠无边,沙岗无数,却没有一匹马和一个人,他又向北走,走一会使收住了马,喘著气高声叫说:“春雪瓶!秀树奇峰!”却没有回答的声音,座下的马依然向前奔著,他只得放了,由著马去飞跑,并且连声高呼著:“春雪瓶!雪瓶!……”也不知又走了多远,忽见远远之处有一点人马的影子,他就更是心急,一边高举著鞭子,一边更尽了平生之力喊了起来:“春!雪!瓶!”喊得他的声音都发哑了,但距离那前面的人马影子越来越近,那边的人马的影子并没有动,并且看出来马是白色的,而人是青色的衣裤,头上蒙著青纱的手帕,正是个女人,他就大喜,连气都顾不得喘,又连声喊著:“雪瓶姑娘!你快将马停住吧!快停住!你来看!我已将你要的那匹马找了来了,我来给你送马,还有几句话,我忘了告诉你!……”他越追越近,连春雪瓶的娇客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雪瓶横住马在那里,他的话被雪瓶听见了没有,虽不知道;可是雪瓶一定看见了这匹马,她哪能够不认得呢?见雪瓶微笑了笑,真是十分的抚媚,但是她笑过了之后忽然就扭头拨马,向北飞驰,竟连头也不回。

韩铁芳不禁吃了一惊,马也缓了,他急喘了两口气,又向前喊说:“雪瓶!雪瓶姑娘!难道你爹爹的这匹马,——你也不要了?”他发著呆喘著气,向前看去,见雪瓶和白马已为一道山似的沙岗所遮,没有了踪影。韩铁芳胯下的黑马虽然还有力向前追,但他可实在喊不出声儿来了,人瑞吁得也快接不上气了,就一灰心,偏腿离鞍,坐在沙子上,马却立时就也不向前跑了,呼噜呼噜的直喘气,南边的沙岗后,却又有:“韩!老!弟!”之声隐隐地传来。

这时天上的乌云又聚得多了,跟地下黑龙一般的沙岗已成一个颜色,大漠茫茫,独有一匹白马直向北去,马上的春雪瓶姑娘此时是紧咬著牙,连气都不喘,但两只秀丽的眼睛,细长的睫毛上,却挂著泪珠儿两颗才落下、两颗又涌出的泪珠儿。原来是自与韩铁芳分手之后,她就走遍了白龙堆沙漠,想寻那匹失去的黑马,她曾遇见了许多贼人,大战了六七次,她的双剑之下死伤了无数的贼人,贼人的血染红地下一堆一堆的沙子,她都有些心软了、手酸了,并且觉得双剑都似乎钝了,只见残留的贼人纷逃,抛下许多马匹及金银赃物,但那匹黑马却始终没有踪影,她灰了心,便不想再找了,就向北来,于沙漠中,看见远远之处尚有几个逃躲藏避的贼人,她也只作没看见,她实在不愿意再伤人,她恨自己不像爸爸的心那样硬。如今她只想赶快到迪化,见了绣香姨娘,并见了那位伯伯钦差大人,而就请那位钦差大人至沙漠中来接他胞妹的尸骨,她是想著她爹爹在新疆飘流了半世,但她的家究竟是在北京,她老人家的遗骨总还是运回北京去才对呀!至于我跟了灵去,或不跟灵去,倒没甚么要紧。

因为爹爹活著时说不叫我进玉门关,我虽则不愿久居此地,可也无法!我将来虽然也是身世茫茫,孤零无伴,但这些倒可以不顾。

同时她又想起韩铁芳,她知道韩铁芳是那样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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