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有性命之虞,生活得自由自在,很快乐。”郁竹祖籍应是永州,但她在生在南郡,又在南郡生活了近十年,早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故乡。
少年默然点头。突然,他将自己跟前一只茶盅连带小茶托轻推至郁竹面前,道:“请喝茶。”
郁竹顶着日头走了不少路,早就渴了,所以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便端起了茶盅。等她放下茶盅,却发现少年跟前的桌上居然空空如也。
她脸一红,觉得有些尴尬,只好歉然道:“对不起,把你的茶喝啦!”
少年笑笑,道:“不要紧,我不渴。”说着,他又将面前一只漆木红盒推过去,“再吃点点心罢。”
郁竹伸手揭开盒盖,只见鹅黄锦缎的衬垫上,果真放着碟细巧点心。她拈起一块放入口中。
“好吃么?”少年问。
“好吃。”郁竹老实答道。
少年动了动身子,似乎颇为高兴。
这一对少年男女在树荫里竟聊了起来。郁竹本来不喜多言,但这会儿,她居然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原因是那少年似乎比她更惜言。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只是安静而专注地听着。
郁竹不由自主地说起南郡风貌来。一马平川的草原,起伏不断的山丘,潺潺流淌的清泉,这些景物,虽已隔了千山万水,但如今,她仍能描绘得细致生动。
那少年好像也颇为向往,不断开口询问细节。
“南郡地处南疆,我瞧着书上说,那里是遍生密林的,怎么也有草原?”他皱起好看的眉,迷惑不解。
“南郡所辖之地,确实密林丛生,但在郡的西北角,与北岭的交界处,有一片很广阔的草原。记得小时外公带我去狩猎,那草长得比我还高,幸好早学会了骑马,否则真是寸步难行。”郁竹莞尔一笑。
少年点点头,感叹道:“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是闭门读书,也只能流于表面,总是不如实地领略来得深刻。”接着,他又道:“原来你还会骑马。阳春三月,碧空如洗,能纵马驰骋于绿野,也是幸事一桩,对么?”
郁竹目光溜过兀自卧躺一旁的小鹿,纤眉一挑,道:“阳春三月,绿野新张,上个月的西苑春狩,你也应该实际领略到的。”
“春狩?”少年显是一愣,接着似又恍然道:“对呵,以前我从未见过你,你自然也不会认得我,其实――其实――”说到这里,他忽然踌躇起来。
郁竹侧头等待他的下文。
少年默默地注视她片刻。眼前的少女,肤色晶莹,目光澄澈,身材纤巧,一望便知充满年少的活力。
“其实――”他的睫毛动了动,浅浅吸口气道:“我从没参加过春狩。”
他未参加过春狩?
可是这头垂首眯眸的小鹿明明是在春狩被猎获的。
少年溜过郁竹轻蹙的眉,垂睑淡淡道:“西苑的春狩虽是咱们永州的春季盛事,可也不是人人都去得的。”他的目光黯了黯,想必是为不能参加春狩而耿耿于怀。
郁竹沉默半晌,伸手提起茶壶给茶盅斟满水,又轻啜一口清茶,道:“这雨前茶香冽轻淳,确是好茶。可是咱们东越的好茶,岂只雨前一种?洞庭的水月,虎丘的白云,都堪与之比肩的。”她放下茶盅,四顾道:“这院落小池绿柳,石桥假山,端的精巧绝伦,可是普天下的胜景,又岂只这一处?别的不论――”她仰首道,“单说这满天的彩霞,绚烂如锦,配以云卷云舒,也很当得起”胜景“两字!”说着,低首灿然一笑,问道:“你说是么?”
少年一双黑眸亮若晨星,却没有立刻应话。隔了一会,他忽然道:“南郡来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郁竹神出食指在水中蘸了蘸,悉悉索索地在紫黑的桌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郁――竹――”少年认真地看着,忽又看她一眼道:“绿竹猗猗,绿竹青青,你的名字也很当得起“胜景”两字。”
两人相视一笑。
少年面如冠玉,眉毛漆黑,眼眸深邃,牙齿整齐洁白,是个云淡风轻的美少年。郁竹赶紧低下头去,却见乌光一闪,少年已执起茶壶倾了些水在桌上,润了润手指后,他也在桌面写了个字。郁竹看得真切,那是个“临”字。
“我的名字却无甚内容,只是告诉别人有个人来到了这世上。”少年轻叹,唇边的笑容尚未隐去,眉间已挂了几许落寞。
观其表情听其言语,他明明心事重重。郁竹意欲出言劝解,然而口唇一动,说的却是“时辰不早,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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