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页)

第三日又来赵府探视,问杜氏:“亲家如何?”杜氏面色烦恼,道:“如今仍在昏睡,不省人事。”贺景思又问:“可多寻些医生诊治,天下之大,必有能人。”杜氏只摆摆手,道:“昨日亲家走后亦曾寻别个太医,所言皆是一般。”贺景思顿足半晌,又不忍走,只道:“但愿老天开眼,他忽然好了。”虽自知亦是乱想,却不愿走,直等到未牌时分,自叹道:“大丈夫当断则断,在此相等,亦是不了。”因作别杜氏:“亲家母则看在老夫面上,好生看觑我女孩儿,老夫须要回凤翔,万一有三长两短,则全托付亲家母。”杜氏只好道:“原是该当。愿亲家马到成功。”贺景思又与女儿作别,打马回馆驿收拾。结算了店钱,要待起身,又复不愿,向赵宅方向看了半天,乃道:“休乱想!亲家已是有病在身,去不得了。俺还是快些回去。”转回头,撒开马,要上路。

正在此时,听后有人叫:“爹爹慢行!”贺景思回头,见是女儿来了,道:“女儿只好生奉养公婆,休送我。”贺氏道:“却非为此。爹爹随女儿来,有要事禀告。”贺景思心中疑惑,遂与女儿走入店中落座。贺氏道:“告爹爹,公公乃是装病。”贺景思大惊,问:“汝如何得知?”贺氏道:“本不知,是婆婆与女儿道‘汝公公顾念旧晋恩情,不愿相助,故寻出此计。一则我看亲家情急,二则男儿须立志功名,他这般隐居在家,不是事体。我乃他妻,不可与旁人说破他计,只好说与你。你虽是他的媳妇,也是亲家的女儿,你说与亲家,于礼无妨。今夜他闻得亲家已走,必然开怀,我则劝他酒,吃醉了,一架马车拖出后门,随亲家拉走’,因此急来寻父相告。”贺景思听说,火冲顶门,拍案大叫:“叵耐赵弘殷这老贼!行此奸计,欺瞒于我,我须不与他甘休!这便与你同去家中,羞他一羞。”贺氏急止道:“爹爹去便不打紧,可惜婆婆一番苦心付之流水。难道着他夫妻翻脸?爹爹可随女儿到府,只当婆婆安排妥当,带公公动身。”贺景思将心中无名业火压了又压,道:“权且忍这一番。”因随女儿去赵宅。

◇欢◇迎◇访◇问◇。◇

第75节:第二十一回 洛阳二后赚虎将(3)

来至赵府后门,听宅内劝酒声远远传出,几乎气破胸膛,强压怒火相待,耳听得赵弘殷喃喃道:“贤妻休劝,如今再吃不得。”杜氏道:“老爷平素海量,便吃这几盏儿无妨。”赵弘殷道:“便只吃了这一杯。”杜氏又道:“再吃三杯,奴奏筝与老爷助兴。”赵弘殷不答。

片刻,杜氏打开窗子看将下来,见贺景思与贺氏,喜道:“事谐矣,待老身命家人套车。”须臾院中套车,又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杜氏亲自赶车出来,车帘紧遮。贺景思挑开帘子看时,见赵弘殷醉得醺醺地,面色通红,鼾声如雷。大怒道:“老贼直如此欺骗于俺!”杜氏赔罪道:“则看老身面上,亲家公饶他这一遭儿。”贺景思道:“不是亲家母大义,须不与他甘休。”作别杜氏、贺氏,赶车起身,恨不能一步至凤翔汉军军营,连夜而行。

走了一夜,赵弘殷渐渐醒来,觉到颠簸,又觉口渴,遂叫道:“水来!”忽听贺景思道:“水便无有,闭了鸟嘴,再多口,灌汝一碗马尿!”赵弘殷大惊,暗想:我岂非已将贺景思哄走?乃道:“却是亲家?如何去而复返?我病体沉重,不能见礼。”贺景思怒道:“病体,病体,俺这便与汝发发病!”停了车,将帘子挑开。赵弘殷看时,吓一大跳,原来已在洛阳百里之外。

贺景思住马,不住口地数落:“好赵弘殷吓!出此诡计,哄骗于我!若不是看亲家母面上,不与你甘休!”将水囊解开,倒了一碗,递将进去。赵弘殷已知计谋告破,默默无言,接来喝了,道:“不是哄骗亲家,某是晋臣,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配二夫。则为忠字上头,委实不能相助,又却不过亲家情面,只得出此下策。”贺景思道:“亲家忠心,小弟是佩服的。唯有一件,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如今天下方定,民正休息,战乱又起。老兄读圣贤之书,忍心袖手?晋二帝仁厚之主,便是弟也承恩义,只是以自国百姓供养契丹,到头来身死国灭,辽人入了汴梁。老兄家那时亦在汴梁,多受其毒。如今朝廷抵御外侮,正要绝此,不远胜于旧朝动辄掳我数十万百姓,打草谷围猎为乐?”一席话说得赵弘殷无言可答,只得道:“既已为亲家识破我计,无可推托,自当为百姓出力。但不知亲家如何识破?”贺景思大乐:“俺如何识得破!此是亲家母深明大义,赚君与我耳。”赵弘殷怒道:“则这妇人多事!”

二人又行,赵弘殷酒醒,因马车走得慢,遂弃了马车上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