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 (第1/4页)

俞莲舟心中仿如被寒冰刺入,心肺之间,竟是难以起伏。然则他仅是微微一顿,便伸手想去把人抱上来。这雪地里太湿、太冷,她家乡湘楚,便是征战淮北多年,早已习惯忍受得了这北方的漫天冰雪,也绝不会喜欢。

指掌伸向她的颈际,想将她揽上来,然则触及那肌肤的一瞬间,俞莲舟猛然一怔,仿佛被雷击了一般。

那里触手冰冷,冷得疼痛灼人。但是肌肤,是柔软的。

俞莲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顾不得其它,身形一转坐到她身后,将其揽了起来,靠着自己。

不仅是颈际,沈浣的上身亦是柔软的,并没有方才元兵的僵硬死气。俞莲舟拂上她颈际,却半分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去握她的右腕,然则那手牢牢的握住沥泉,挡住脉搏。随即去按左手,但觉指尖之下,一片沉寂。俞莲舟心中一沉,却仍不死心,手上一拂,将沈浣身上战甲的系带震断,露出被血染透,复又冻成冰的长衫。他提起三成内力,抬掌猛地一下击向沈浣后心。

半倚在肩头的人依旧没有半分反应,柔软,却冰冷,没有脉搏,没有呼吸。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俞莲舟一皱眉,转瞬间将内力提至七成,又是一击。

人被击得狠狠晃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反应。

俞莲舟心念如电,瞬间决断,定了主意,又抬起右掌,提起十成内息,又是一掌击在沈浣背心。

武当俞莲舟十成内力的一掌,无论谁受了,难有不死。然则便是在这一掌之下,原本冰冷死寂的身体下,却极轻极缓的微微发出“嗵”的一下,竟是一下心跳之声。虽然微弱,却是异常清晰。

俞莲舟知她刚毅坚持,眼下却近乎感激她的性情。若非刚强倔强,谁也难以在如此重伤之下,在雪地中坚持如此之久。

然则他来不及心喜,拇指食指成鹤嘴之势,内力不停,去按压沈浣耳尖三分处的龙跃窍。直到按了几十下,只觉怀中身体虽然依旧冰冷,但是却已隐隐有了脉搏,一下下,极弱极缓。

他不敢吐气,龙跃窍上的右手上丝毫不停,左手从怀中取出白色瓷瓶,撬开沈浣僵住惨白的嘴唇,将其中数枚白虎夺命丹喂了进去,随即避开沈浣背心透骨之伤,抵住她后心,一股内力缓缓送了进去。沈浣反应极是微弱,但是她自幼修习了近二十年的幼功非同小可,在俞莲舟内力催动下缓缓流转起来。足足两炷香时分,那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脉搏,终于渐渐稳定下来。虽然仍是微弱,却不再轻断。

此时俞莲舟刚将怀中之人侧过身,却发觉她呼吸异常艰难,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勒住她无力的吐息,让她无法将那接济生息的气吸入肺中。

俞莲舟伸手一探,只觉得似有什么东西牢牢的勒住她胸口,压迫住她微弱的起伏喘息。他一皱眉,不知那是什么,然则沈浣命悬一线,他无暇多想,再做耽搁。当下扯开那早己被血浸透,冻得犹如坚冰的长衫,同时内力到处,压束住其呼吸的东西被悉数震断。

血迹染透的白绫散开。

一瞬间,俞莲舟猛然一惊,倒吸一口凉气。

不同于沈浣因征战沙场风吹日晒而呈现蜜色的脸颊与手臂,平日里那历来高掩的衣领之下,是白皙滑嫩的肌肤。而方才被紧紧缠束住、压得平坦的胸口,却是曲线微隆柔美。

一时之间,俞莲舟脑中狠狠一愣,一口气压在喉间,看着怀中之人,竟是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所见代表什么。

那个跃马扬刀横枪而立,辗转四方血战无数,一柄长枪一面帅旗震慑百万元军,坚守河南淮北多年的人,竟是个女子。

心中一时之间千般思虑滋味涌上,却无暇细想。眼下他已顾不得这许多。纵然她已有了气息脉搏,可那般重的伤势,江湖好手亦难已熬过。无论她是男是女,那样的伤势,都足以马上要她性命。

她身上衣衫早已结成坚冰,迅猛的吸取着她身上刚刚恢复的一丝热息。俞莲舟不再犹疑,侧过头去,双眼避开不看,手上却将那和着鲜血凝结成冰的长衫震开,随即用自己外衫裹在她身上,又严严的以大氅遮好,扣在她后心的手掌之上内力丝毫不敢或断,打横将其抱起,四顾片刻,随即展开轻功,一路疾奔而去。

第六十七章 知君何事泪纵横

四周白茫茫一片,皆是柔和的白光,分不清天地景物。小姑娘踮起脚尖四顾而望,却看不清任何东西。一时不知此地何地,今夕何夕,是梦是醒。

忽然间,面前的柔和白光蓦然强烈而耀眼起来。小姑娘不由微眯了双眼。却见得那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