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4页)

感觉到:那些标志着学阶、资质的证书就像当年的紫菜叶,底下的内容日渐淡薄,但那虚幻的象征还在那里。打这么一个比方:现在有一股修葺古建筑之风,红墙碧瓦,泱泱古风——可人们心里都明白那堵红墙是怎么回事。我虽不知道现在的院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那堵墙”已经变了颜色。没有可比性的话我不说了,就文科学生的素质而言,我觉得现在成堆的硕士,可能还包括个别博士,都不如当年十几二十年前的本科生。

新来的年轻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一地鸡毛》里的小林刚到新单位的德性,一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新来乍到,目中无人,穿着休闲衫上班,不知道打开水抹桌子,不知道尊重老同志……你我都经历过这个放浪形骸的阶段,这就是所谓青春的错。

俄罗斯的一句谚语“驼子进了棺材背自然直”实在有理。就拿我来说吧,先考上清华,再读硕士,然后到武汉的一所大学教书,在学校里跟领导关系处不好,这才毅然下海谋生。如果说你把“毕业生之困境”移到前十几年去写,去采访一下我单位的系主任和总支书记,问一问那个姓冒的是个什么东西;估计他们声声控诉的,比你这些个采访录音中表现得更鲜活,会更具有“典型性”。

我从学校出来,一半是碍于面子,另一半是想通过别的途径来证明自己。我跟几个跟我差不多的朋友搞了一个广告公司,没有什么资金,就把女朋友积攒下来准备结婚的钱都投进去做“开发”了。还好,狗屎运当头,挡都挡不住,很快有了“第一桶金”。我们几个人也算是早期合理避税的理论家兼实践者,我们搞的是广告公司,注册的却是“研究所”。研究所有个好处,可以避税。半年间,就壮大起来了。再加上脱离了体制,在没有什么依赖心理,一两年内也算实现了一点原始积累。

当时公司形成了一定规模,也需要更多的人手。当时像我这种不在体制之内的企业,要从容挖人是比较困难的。那阵大学生赴深圳、海南,形成了一股“下海”“淘金”热;但是,用人体制并没有因此而有根本的动摇。许多大学生从原单位出来另找工作,还是留了一手,搞什么“停薪留职”——说到底还是底气不足。不知道有多少人白白地缴送了许多“管理费”,差不多占收入的1/3以上吧,到最后还得下决心辞职——这说明对个人来说,脱离体制的抉择是艰难的。但是,就是在那种环境下,我也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定下了公司用人原则的“约法三章”:

一、优先招普通高等院校的本科、专科生,当然研究生更欢迎。鼓励他们砸碎“铁饭碗”。有胆量辞职者发放一笔5000~10000元的安家费。

二、对于在原单位保留关系的大学和大专生,其所谓“管理费”由公司全额或部分代缴;如果他们在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后,有愿意自行“引刀一快”同原单位了断的,公司可以按月应缴管理费数额乘以18个月工期一次性发放给这部分职工,基本上不低于给直接辞职来公司上班的人员安家费标准。

三、有更好的发展前途者,公司绝不强留,绝不刁难;摆酒相送,友谊长存。

现在的大学生看到这些优惠条件肯定会长叹一声——俱往矣,那真是“人才”的美好年代呀!

我的这个“约法三章”,也是参照了其他的一些勃勃兴起的新企业、新公司的用人优惠政策来制定的——听上去是不是气象开阔,大有汉高、魏武招贤纳才的气度?对“约法三章”的第一款我得特别拎出来说一说。第一款的实质,说白了,就是只要全日制普通高校的学生,有我的感情色彩在里面:我就要正牌大学生,就是冲着他们正规的教育背景、冲着他们均衡的学养、冲着他们的学生味十足!上班穿穿拖鞋、听听崔健的歌,不懂人情世故,落拓不羁,这些都没关系!我相信他们是一座活力十足的金矿,身上蕴含着无限的成长性……

说到这里,回到你采访那个的正题上来。你那些采访案例里谈的大学生不知道给前辈拎开水,不知道尊重领导,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玩心重,自视过高,出言不逊,不遵从考勤制度等等——我也一直同他们的这些恶习作斗争,但老实讲这是一种愉快的斗争,我采取一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来“治”他们的毛病。

张三你不是总爱迟到吗?那我就给你来个乘数累积法:第一次迟到扣月薪1/30,第二次1/15,第三次1/8,第四次1/4,第五次1/2……扣到第三次他就感到痛了;温水煮青蛙,煮到你痛为止。要是一个月连续6次迟到,我也不累积了,这个月你算白干,我也不至于刻薄到连你下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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