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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杨感称病,已是有意辞官归老,朝堂风波渐起,也有中书威望不足的缘故在里面,杨感四朝老臣,为政数十年,其人威望实不是他李圃所能比得了的,一旦离朝,朝廷上下,必起波澜,这也是意料中事,只是时候有些不对罢了。
只要将此番风波度过去,朝政平稳下来,也就是他坐稳中书之时了,杨相其人,不论才学德望,还是为政之手段,他都是极佩服的,但杨相毕竟老了……这大秦的天下,还是要看他们这些后来之人的,而此副江山社稷图该如何下笔勾画,怎能由得他人指手画脚?定是要亲力亲为,为大秦,为陛下,措置一个江山永固才成……
“李相,李相……”
李圃正浮想联翩之际,却是有人在旁呼唤,李圃还没回过神来,心里还在想,什么时候有个李相出来了?这叫李相的又是哪位?
而那边又唤了两声,李圃转眼看去,却是一个小黄门躬身站在那里,满脸的谄笑,恨不能将满心的敬意全都挂在脸上,望着他的眼神,也一如小狗看着主人,那叫一个讨好。
李圃顶了定身,也明白了过来,这是在叫自己呢,李相?心中泛起难言的滋味儿,即有一丝窃喜,又有几分不自在,还有那么一分惶恐在里面。
平静下心情,雍容一笑,“小公公何事?”
那小黄门身子更矮了几分,笑的连眼睛都不见了,“下溅之人,不敢当大人称呼小公公,陛下让小人来召李相去乾元殿议事,李相若是无事,您看是不是……”
“还请小公公前面引路。”
宫内的太监永远是鼻子最灵的,只一个小小的称呼,就能明白其中一二,但李圃是大家出身,又已在参知政事的位置上呆了有七年,尽几年,更是兼着户部尚书,而只这两三年的功夫,让太子一党弄的乱七八糟的户部重新站稳了脚跟不说,还将三司并进了户部,让户部更是权力大张,锋芒实已不在当年杨相年轻时半点了,这是辅相的天然人选,只差一道加封圣旨罢了……
乾元殿中,李圃来到的时候,朝中重臣已经到了有七八位,其后又有两人进来,便再无旁人了。
李圃扫了一眼,六部尚书都在,参知政事也到了两人,枢密使汪道存,枢密副使空缺,但多时不见的魏王李玄道也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这些人,几乎就是整个大秦的权力中枢了,所议之事不用问,李圃心里已经有谱。
见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景帝李玄谨从高高在上的桌案上抬起头,环视众人,这才笑着道:“今日朝会很是热闹,朕继位三年,还是头一次遇到,朕想了想,也就是当年兵部克扣潼关军粮时见过一次,还真有些新鲜,诸位卿家觉着呢?是不是也觉着有些新奇?”
这话茬可是不善啊,众人心中都是一凛,尤其是魏王李玄道,更觉着分外的不自在,当年他和太子争权,以潼关军粮事为由,将太子娘舅种从端赶出了朝廷,虽说已是陈年旧事,但现在上面坐着的即非太子三哥,也非自己,想起那时两人争的你死我活,叫人情何以堪?
众人神色,李圃都收于眼中,脸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撇了撇嘴,暗道了一声,小家子气,这个时候争权夺利,还在朝会上闹那么一出,给谁看的?是给对手,还是给皇上?是示之以威,还是以国事相挟?
不论哪一个,其心都是可诛,皇上人不糊涂,一切都瞧在眼里,心中可会高兴?也是大秦立国太久了些,一个个眼界都变得窄了,只是平定了蜀中,就一个个都急不可耐了,若是将来……岂非要在朝堂之上拔刀互斗才成?
不过心中虽是讥诮,但还是出来跪倒在地,“陛下圣明,此事皆为臣下等无能所致,还请陛下恕罪。”
其他人也赶紧请罪,至于是谁动了手脚,又是谁受了无妄之灾,却也没人能说得清楚。
景帝李玄谨挥了挥手,“都起来吧,无能吗?朕看你们有能的很呢,今日可以咆哮朝堂,明日是不是就要扣阙直谏,说朕是昏君了?”
刚要起来的众人,却又都跪了回去,众口一声,“臣等不敢。”
这就是当今陛下和先帝最大的区别了,一些诛心之言随口道来,有时便让人羞惭欲死,而这样刀子似的话是从来不会在正德皇帝嘴里说出来的。
“都起来,朕非宽厚之主,更非得过且过之君,朕之宽容忍让,给的也都是有功于国之人,这个诸位卿家要谨记于心,户部侍郎陈启,外放为汉中知府,工部侍郎钱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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