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蜃气 (第2/2页)

却背道而驰。

但李狸儿并不想多管闲事。

“那就分头行事。”

李狸儿丢下一句话,脚步一转,就走进夜雾中。

李蝉想逃,便让他逃好了。神咤司将这人调出监狱,只是做个幌子,当替罪羊,就算他跑了,也是神咤司自作自受。

李蝉喂了一声,一转眼,李狸儿却已不见了踪影。他愣了一下,这才知道这位监察一直没信过自己。

“我本将心向明月……”李蝉喃喃道,“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提起槌子,用力敲了两下锣。

“雨水阴潮,防贼,防盗了!”

喊完一嗓子,就走进琵琶里。

越深入巷中,雾气越浓,巷边人家的门檐起先还隐约露出轮廓,后来竟全看不清了。

再后来,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

李蝉如同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无边天地,那一盏白皮灯笼的微光,被压制到仅剩几寸。

此间已没有道路,似乎已在云端,往任何方向迈步都会跌落下去。

李蝉那只青色的瞳孔里却倒映出夜色里安静的窄巷。

他闲庭信步,倏忽间,一面石墙出现在眼前几寸外,似乎已到巷底。

立刻就要撞墙,李蝉却眼都不眨,径直迎上。

把那墙穿了过去。

眼前一晃,景象一片清明。

微冷的夜风吹来濮水的河腥味,夹着几缕寡淡的桃花香。

神女桥就在前方不远处,河水冲刷桥基,偶尔传来哗啦一声,声音轻得像错觉。

李蝉回头一瞥,白雾俱已不见。

他走过的不是琵琶里,却是通向神女桥的琴台街。

街上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灯影人声,一轮圆月悬在半空,俯视人间清冷。

拿梆子提灯笼的少年不见踪影,不知被引去了哪个角落。

李蝉拍了拍衣袖,仿佛要拍去并未沾上的潮湿雾气,自语道:“好家伙,这么浓的蜃气?”

他转过头,丹青二目利箭般刺透黑夜,唰一下看向神女桥头的濮水府君庙。

“好一只大蛤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