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从宋家洼子继续向西突围,走了半里地,前面火光四起,枪声不停,我们队伍停了下来。我们当中属袁晓轩胆子小,他说前面必有八路军,前进必要被包围。这样一来,我们又退回到保安旅。在那过了半夜,睡了一觉。从来没有步行过这么远,感到浑身乏困。

10月18日,天刚见鱼肚白,我们就起床向兴安桥行进。到了兴安桥,项迺光把我叫到一边说:“突不出去了,自己想法子吧,咱们谁先到了北京,谁就给局本部发电报,报告今晚突围的经过。本来今年3月我可以叫你回北京,但是我没叫你上飞机,认为局势不至于坏到这种地步。我太相信政府了,结果把你拖住了。好吧,再见,珍重!”他哭我也哭了。

大家都在兴安桥作鸟兽散。一些师管区的官兵无所谓又返回城里。可我们这些特务多了一个心眼,项迺光、袁晓轩、袁士举、马绍周和我谁也不肯先进城,唯恐有人看见行踪,怕将来被人出卖。我一看这形势便对勤务兵使了个眼色:“走,咱们到报话局去!”

我领着勤务兵进了城,往东一拐,往西一拐,乱走一阵,看看后面没人跟踪我才安心。

进了城里,我把长发推光,找了一套黑旧呢上衣,黑布夹裤,一顶旧礼帽,看了看,还可以。

上午10点我去新七军,在参谋处李润棠的屋子呆下。他是军部少将副参谋长,与我私交很好。我问他怎么样?他说:“李军长在病中,不省人事,一切还没有一定。”他的女朋友赵小姐也搬到这儿,屋内放了几个皮箱。赵小姐说:“就在这听信吧,别瞎跑了,听说要往外打,你跟军部一块走吧。”

李润棠一会儿出来,一会儿进去,唉声叹气,如锅上的蚂蚁。我问他郑洞国的动态,他说:“郑洞国有什么办法啊?他只身一人,平常称孤道寡,现在谁理他。昨天向他请示,他也束手无策,现在新七军要自己拿主意,等命令已经来不及了。”

我与赵小姐谈谈她家情况,谈谈跳舞。我是故作镇静,心中非常焦躁。赵小姐说:“你的太太没到长春有多好啊,一个人真方便,我现在跟着他多累赘。我要走他不让走,真要打出去,我害怕。”

晚饭在饭厅遇到军部的龙国钧参谋长,副军长史说及各处处长。我利用这个机会,尽力鼓励他们突围:“绝不能放下武器,你们对共产党的情况知道得太少,真的放下武器,你们有后悔的日子,现在往沈阳突围,空军一定接应!”

到了半夜,李润棠开完会回来,他说:“三个师长都同意向沈阳突围,打算明晚上就行动,你就在这儿吧。”

19日,情况又变了,长春围城司令员肖劲光派代表与新七军副军长交涉:劝说放下武器,举行和谈。这样一来突围的计划又搁下了。经过解放军的代表与新七军的代表多次面谈,又经过新七军三个师长的同意,决定和谈,李润棠把和谈的条文拿出来给我看。

条约有一二十条,我从头到尾看罢计上心头,条约第三条写道:新七军尉官遣送吉林,明春送往辽南开垦,不愿参加者听从自便。我决定化装一个尉官,潜到尉官队,先到吉林后到辽南,以后再回北京。

新七军军部的楼下原来是警备司令部的各处办公室,现在各屋都挤满了人,一些太太、少爷也搬到这里,督察处的一些特务也混在里面。警备司令部参谋长安震东也在这儿。他小声对我说:“你要注意呀,人家有人打听你呢,找一个小屋子躲起来,到晚上溜走吧。”

我心想,有人打听我,就没有人打听你,我的官比你大吗?心中有些不愉快。

晚上李润棠对我说:“方才龙参谋长说,我们已与共军签订了和约,老关在咱们这不相当。”

我一听火了,决心离开他们。李润棠说:“你不要走,由我负责。平素是朋友,现在就不是朋友了吗?人情不能这样,胆小如鼠,根本就不是军人!”

20日上午,新七军军部大楼挤满了人,不管哪个部队的官兵,都到这来了,似乎从这里能得到什么。

我把参谋处管总务的焦副官找来,叫他给我找一套尉官的棉服,他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一套新棉服,对我说:“您穿吧,不合适再换一套。”

我试了一试,还合适。我把呢子上衣和呢子裤扔在地下,焦副官说:“您不要士兵要,他们有许多都穿上了呢子制服,他们不在乎。”

焦副官又把他的一双新皮鞋给了我。

我这样一改装,赵小姐说:“像一个排长。”

我们正在楼上换衣服,院中枪响了,猛然间冲进一群八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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