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1/4页)

说到“神”,还真有二位“神”保佑着叶总督,此神即吕洞宾与李太白。叶氏父,喜扶乩,叶氏为其建“长春仙馆”以居之,祀吕洞宾、李太白二仙。每遇军机进止,叶氏咸决于乩语。“敌必退”,亦为神示,这让叶氏更趋于“不信苍生信鬼神”。

当年十一月辛未(12月1日),广州百姓纵火烧西关外十三行洋楼,美、法、英商行及英国使馆尽成焦土,毁丧资财无算。

如果排除了叶名琛的鼓励,将火烧外国商行视为广州人自发的“群众运动”,这大抵是连月炮轰引发了报复。而在英国人看来,这又是求之不得的事变——烧了我的财产,不但寻衅更有理由,又烧了美、法两国的财产,还让我扩大了同盟军。作为报复的报复,英军又纵火焚烧了广州城外缘濠数千家商店、民居。一周后,英军退泊大黄窖炮台,又遁向香港。

还在英国人退兵之前,叶名琛就上奏咸丰帝,隐瞒败情,虚报战功,说自己两次大败来犯英军,先后击伤击毙敌人百多人,甚至连英军总司令西马縻各厘(M?Seymour)也被当场打死。就是这一派谎言又哄得咸丰帝喜不自胜,在给叶氏的谕旨中吩咐道:“倘该酋因连败之后,知悔祸,来求息事,该督自可设法驾驭,以泯事端。”以败为胜,历史又演绎了一段笑话。

商行被烧,促成了英国政府对华战争议案的通过。负责对华战争的额尔金伯爵(Lord Elgin)在咸丰七年(1857)六月到达香港,因为侵华远征军未至,战期延误到当年冬天。

十月二十七日,即公历12月12日,英国专使额尔金、法国专使葛罗分别照会叶名琛,提出三项要求:一、准许外国人进入广州城;二、赔偿“亚罗号”事件及马赖神父事件一切损失;三、请政府派“平议大臣”与英、法举行“修约”谈判。并照会叶名琛十日内应允前二款,届时不应,即行开战。

没等到十天,仅过了两天,叶名琛便复照英法二使,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叶名琛的“经验主义”在这时主宰了他,因为他有闭门不纳的经验,也有死不认账的经验。

叶名琛的拒绝,使战争再也不能避免。

此后的事态发展了无悬念——因为一年之前一千多英国兵都能闯入广州城闲庭信步,如今英法两国集结战舰五十多艘,兵力一万多人,占领广州,直如探囊取物耳。

十一月九日,即公历12月24日,叶名琛接英、法双方照会,说事务已交军方处置。

同日,英、法海陆军总司令发出照会,限两天内清军撤出广州九十里之外。叶氏对此,复照拒绝。

两天过去,英、法联军并未进攻。叶名琛在吕洞宾、李太白两位神仙面前扶乩而卜,卦语无不大吉大利。僚属见寇势日迫,请调兵设防,叶氏不许;请召集团练,又不许。众固请,叶名琛胸有成竹地答曰:“汝姑待之,过十五日必无事矣!” 过十五日无事,即扶乩之谶言也。

十一月十一日,即公历12月26日,英、法联军张榜城外,限24小时破城,劝商民暂避烽火。次日,联军群炮齐射,两广总督衙署炮痕累累。闻炮声,官兵皆逃匿一空。叶名琛独坐官斋,翻阅文案,口中喃喃而语:“只此一阵,便可无事。”督衙被毁,实在难以清坐摆谱,当日,叶氏微服奔粤华书院。十一月十四日,即12月29日,英、法联军攻入广州。到了这个时候,叶名琛才传令,悬万金,调潮勇反攻,战良久,皆无功。

广东巡抚柏贵传檄粤绅伍崇曜等人与联军议和,叶名琛仍以“断不许进城”五字为嘱。此时,广州城已在联军之手!

和议不成,联军搜捕叶名琛又急。狼狈中,叶氏逃入左副都统衙署。十一月二十一日,即1858年1月5日,叶氏被英军搜出,押上军舰。

叶名琛的扶乩之语总算应验了。“过十五日必无事”,印证无误。因为“十四日”广州失陷,“十五”确乎再也没有叶名琛的“事”了。

没有“政事”,但有“后事”。叶名琛被捕后,英军备一大轿,请叶入坐。叶氏冠带翎顶如平时,故市民见之亦不惊不诈。这顶官轿飞快地踏过飞桥,穿城而出;黄昏,有小舢板接应,请上火轮船。从者仅余数人,有人以手指河,以目传语,暗示他赴水自尽,以成大节;叶名琛瞠目不悟,或者他还在梦中,自以为是个人物。

船至香港,居于一室,每日亲作书画,以应洋人之请。从者力劝不可署姓名,乃自署“海上苏武”。?輦?輮?訛 叶名琛忽略了,苏武是奉使被扣,无亏大节小节,他自己却是贻误国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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