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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的刻薄,强打精神问道:“你为何没随张家上山?”张报宁转眼间已经恢复常态,只是声音有些暗哑,答道:“出村后遇上被姑娘告警的陈家人,他们惶急中绕了远路,与我相遇时被洪水赶上,现在生死不明,我抓了浮木,护着身边的三个孩子,已是在水中漂了一天。”

杨幺乍闻噩耗,想着陈家几百人的性命,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眼看着要向水中滑落,多亏张报宁坐得近,眼急手快,一把将她扯住。

杨幺伸手扶住张报宁的胳膊,不由得垂泪道:“陈家七十多户,三百余口人……”

张报宁长叹一声,勉强劝道:“都是水里生水里长的,便是洪水里也定能逃出生天。姑娘,杨家妹子,你切莫过于伤心。”

杨幺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事,不由抬头问道:“张大哥,你不随张家上山,反而出村,莫不是——莫不是——”

张报宁点头笑道:“杨家妹子你跑得真快,又骑着骡马,我两条腿终是没赶上。”

杨幺此时只能哪里说得出别的话,只喃喃道:“多谢你还来寻我……”

“妹子说哪里的话,你不顾生死连夜示警,若没有你,斧头湖边几千口人早就葬身水里了。我不过是帮着你一起给陈、刘两家带路,又算得了什么?可惜我无能,没能帮得上陈家。”

杨幺连连摇头道:“张大哥,你不知道,我半路上不知多少次想扭头就跑,自已逃命要紧,我实在是顶无用的一个人。你连马都没有,后面就是洪水,居然出村来寻我,是我带累大哥了。”

张报宁见杨幺又愧又悔的样子,不由握住杨幺的手安慰道:“妹子说这话,是瞧不起我了?你一个女子尚能义字为先,我堂堂男儿反不能如此?”突地又笑道:“再说了,咱们两家日日斗争不休,处处要分个高下,要是我家长辈知道我胆小怕事,临阵脱逃,怕不把我的腿都打断?”

杨幺听他如此一说,想起张阿公要强的样子,不由卟哧笑了出来。一抬头,看见张报宁有些愣愣的神色,想到他到此时仍未认出她是当初的奸滑小丫头,不禁又是一笑。

张报宁醒过神来,一时想到她姓杨,待要收回与杨幺相握的左手,一时又舍不得,只觉得如此女子实在是难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间,嘴里却不自主地问道:“妹子,你多大了?”

杨幺一愣,顺口应道:“我今年满十二了。”心里却想,张报宁如今应该已是十七八岁了。

张报宁先时一愣,“妹子看起来倒像十四五,却原来还小。”心里却是一喜一愁,喜的是年岁相差不大,愁是张杨两家百年世仇,不得通婚。虽说近年来暗地里与杨家人有些接触,但也只是年轻一辈自家的想法,长辈们哪里又肯丢了祖宗的规矩!

张报宁转念间突然看到树下睡得正香的十几个孩子,顿时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家一耳光,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真是无能无用至极!

第三章 劫后余生

天边渐渐泛白,张报宁振奋精神,借着晨光一看四周景色,大喜道:“妹子,如今我们正是在张家村口!”

杨幺又惊又喜道:“张大哥,你能确定?”

“我打小在这棵树下玩耍,哪里又会认错?妹子,由此树向南越过张家村,再向东十里便可以看到钟山南脉。我们家就是从此处避难的。”张报宁话语间难掩心中的兴奋,一边说话,转头微微地向杨幺笑着:“杨家妹子,我们有救了。”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杨幺看着张报宁被阳光照得发亮的脸和弯起的嘴角,心里淌过一股暖流,从他身上哪里还看得见当初那个暗藏煞气的少年?

杨幺与张报宁将孩子们唤醒,讲清了情势,又将食水取出分食。杨幺领着刘长净等几个孩子在盆中划水,张报宁弃了横木,不顾杨幺拦阻,下水推动盆队前进。

待到太阳快落山时,众人终于接近了陆地,离钟山还有两里地的样子,便有四五个竹筏围了过来,领头的男子欢喜地叫道:“孩子们,这边来!这边来!”

杨幺与张报宁一见大喜,杨幺叫道:“张报辰!”张报宁叫道:“小四!”来人正是张报辰!

杨幺细细打量着他,半年不见,他愈发高壮了些,十二岁的孩子眼神里竟有了些刀锋般的锐利。

只因张杨两家少年的抢水抢鱼时,常有人观战,张报宁见杨幺认得张报辰也不以为意,便是张报辰也没认出杨幺,只顾得探视张报宁,面上大喜若狂,嘴里却埋怨道:“小宁哥,你真是吓死我们了。二哥这两天水米未进,三姐也一直哭!”

张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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