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1/4页)

他下意识向江边望去,自然见到了那一袭深蓝长衫的少妇,正慵懒的坐在江边,而身边却多了一个少女,在和少妇说着什么,脸上的神情倒因为距离有些远,而无法看清。

而王维这诗的后四句“玉闺青门里,rì落香车入。游衍益相思,含啼向彩帷。忆君长入梦,归晚更生疑。不及红檐燕,双栖绿草时。”,自然便是诗人通过想象力的艺术加工的。

毕竟现在可还没有到rì落的时候,而这少妇也不见得是住在“青门”,但不得不承认最后那一句“不及红檐燕,双栖绿草时。”当真是妙不可言。

总的来说,这是一首水准非常高的闺怨诗,描写贵族女子白天郊外游chūn,夜间独守空房的复杂心理。王维巧妙运用反衬法,写出在明艳的chūn光中埋在少妇心底的相思萌动,尽情的游乐反而增添相思的痛苦,同时又用檐前燕子的双栖双飞反衬出她独宿的孤寂,增强了诗篇的艺术感染力。

如果说《红牡丹》的jīng妙处在于“双关”的话,那这首《早chūn行》的jīng妙之处,便在于反衬,以乐称哀,以双宿双飞的燕子衬托女子的孤独的寂寞,这灵感的来源,便是那位少妇脸上饱含着寂寞的浅笑。

笑靥如花,如烟花般寂寞。

王维凭借着爆发的灵感与飞扬的文采,写完全诗之后,将笔搁下,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靠着栏杆瘫坐在那儿,脸上带着满足之sè。

他原本以为,诗歌对他来说只是用来扬名立万、跻身官场的工具,但此时完成这样一首连自己都无比满意的诗歌时,才体会到了诗歌的真谛。

不必将它看得太沉重太神圣,它只是一种用来表达情感的方式,首先应该要自己写的愉悦,发自肺腑,唯有这样,才能写出饱含情感脍炙人口的诗歌,那种堆砌辞藻或是应付讨好别人所写的诗,便落了下乘。

诗歌如此,文章亦如此。

王维在写这首诗时,一点都没有思考如何利用这首诗来刷声望,他完完全全投入了自己所有的感情,没有《红牡丹》那样jīng心算计、匠心独运,但只要有点诗词素养的人,拿这《早chūn行》与《红牡丹》一比,都会觉得,《早chūn行》这首闺怨诗比《红牡丹》高了一个层次。

当然,王维的这两首诗,当然无法与他rì后那《山居秋暝》、《使至塞上》之类脱离了“技巧”上升到了“境界”的上上妙品诗歌相比,但考虑王维如今不过才十七岁,能写出这种足以入上品的诗歌,便可看出他在诗歌上的天赋了。

韦陟忍不住又细细品读了一遍,回味良久,才露出一丝浅笑,却用冷冰冰的语气调侃道:“若十三郎这首诗给那些寂寞的闺中少妇看到,她们肯定愿意让十三郎入幕去解一解她们的寂寞……此诗不逊于你去年那首《洛阳女儿行》。”

王维觉得,韦陟实在不适合开玩笑,他的冷傲语气改不了了……也不,等什么时候,韦陟真正进入了官场,或许便会改变了,进入官场和娱乐圈这样的名利场,能够坚持本心已经算不错了,那些次要的节cāo,就丢掉吧。

“我写此诗只是为了自己而已,倒也没有用诗来搏得关注的意思,以这样的状态写诗,真是畅快,念头通达。”王维又饮了一杯酒,这个时代高度酒或许已经发明,但尚未普及,所以这种度数不高的所谓美酒,王维喝起来毫无压力,跟大学时期和同学喝啤酒似的。

韦陟虽然不善写诗,但对王维的这种说法还是比较赞同的,在写诗作文之时,心思纯净一些,更能写出佳作。

不过虽然知道这样的事,但他依旧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此时只有我在此欣赏十三郎的妙作,若有其余的人,想来十三郎的名气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王维却豁然道:“无妨,将此诗用来行卷,同样可以让人读到,像《早chūn行》这类诗,我在宴会之上短短时间内是断然无法写出的,唯有今rì这‘天时地利人和’,灵感爆发,方能一气呵成,真是要感谢那位女子。”

王维的目光向那边瞟去,韦陟又提议道:“不如前去与那妇人相会,以诗赠之。”

王维却摇了摇头,他猜测这个慵懒妩媚的少妇也许是李隆基的嫔妃,自己去赠诗简直是作死,哪怕NTR皇帝的女人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当然她的身份也有可能不是嫔妃,但以王维的谨慎,断然不会因为美sè而做这样冲动的事。而且,若真的是嫔妃,他这首诗也就不应景了,他是将诗中的女人定义为丈夫死去的寡妇。

仿佛早已了解到王维对于美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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