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了,哈哈,每次都让你送东西上来。』爸爸爽朗的声音在夜里响着。

『哪儿的话……是我要麻烦柯先生了。』

比矿泉水还清的声音出自那个搬货的好看男人。

『不麻烦不麻烦。你是朱菊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哪有亲戚来台北不住熟人家,花钱去住旅馆呢。』

爸爸个性大方爽快热情好客,完全有她的风范,她这么想着。

她又看见那个男人穿得很随意,一身灰色T恤外是件素面的薄外套,黑色的头发及肩,发间有着几撮疑似挑染的银白长发,在路灯下明显到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见。

她不由得一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是如此想着。肯定她内心有什么阴影,才会一直梦见阿姨这个长得很好看的亲戚。

本来她以为喜宴上短暂的艳遇够她回味了,没想到这艳遇出现在她家长达二年的时间。

他是不常来,但,仔细数数,一年里至少来上十几次吧。

而且,他来之前的那一晚,她总是作着有他的恶梦,干脆说她很灵算了吧。

『嘘,小声点小声点,我家娇娇睡了。她有点感冒……』

『感冒了?』矿泉水毫不意外。

『去年这时候,娇娇也是感冒了,这天气很容易感冒啊,先生……重陶快请进吧。』朱菊说着。

在二楼窗口的她,一阵沉默,甚至为朱菊感到汗颜。阿姨,我多希望你,能让脑子尽力跟上嘴巴的速度。

她跟爸爸是笨蛋父女二人组,她真的不希望,爸爸娶回来的老婆,是笨蛋第三人,那会让柯家显得很蠢。

忽然问,男人抬起脸,看向二楼。

她一惊,动作很快地拉妥窗帘,迅速退后踢到地上的布偶,跌个四脚朝天。

痛死了。

她抓起那个头秃秃的青蛙布偶,用力打下去。都是你,臭爸爸!爸爸你不娶老婆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薛重陶清白雅致的面容,跟她梦里的男人一模一样啊!就算长得好看到能抚慰人心,她也用不着连连在梦里梦见他吧?她又不是变态!

二十几年的老屋子,隔音设备马马虎虎二楼下愉快的隐隐交谈声,干扰她的睡眠质量,反正她也睡不着,索性打开台灯,摊开她的资料夹。

爸爸是老师,所以从小她耳濡目染,写文的功力还不错。爸爸书法也很好,于是她也变成一个小书法家,计算机只用在玩乐,其它一律手写。

积压太多恐惧迟早会爆发成神经病,因此她养成一个习惯,当内心产生恐惧时,她会将这份惧意发泄成虚构的故事,例如她曾写过这位薛先生其实被恶鬼附身,那张好看的脸是画出来的……这让她心情好些。

忽然,她的目光停在资料夹上。

数据夹里每一份故事都注记着日期,只要她恶梦睡不着了,就有灵感写灵异,而只要薛重陶来前她绝对会恶梦连连。

她翻着去年注记的日期… …

『咦,去年九月八号他有来?前年也是?』这么巧?这种私人事,她不会去过问,而且依她智力也绝对猜不出他北上做什么,多半是他每年这时节有该固定做的私事吧,她想。

她抱着资料夹,打开窗子透风,踢过坐垫,跑到房门口坐下。

虽然看见他就意谓着又要作恶梦,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喜欢他平和宁静的音调。

不听白不听,她是这么想着,然后提笔写下今晚的恐怖故事:

丹邻丹她的名字叫柯娇娇,今年十九岁,由于对大学兴趣缺缺,因此目前学历只停在高毕,没有一路往上延伸。

她想暂时打打零工,在家当当米虫,等有兴趣了再去念。很多人不可思议,现在大学好考哪,不先混个文凭,反而跑去打零工,父亲是老师,竞然还允许她这样的作法,这不是疼得过头是什么?

嘿嘿,她也觉得爸爸很疼她,简直有求必应,她自认很幸福……所以,谁来告诉她,她内心到底嘟里被扭曲了?三不五时以丑化阿姨的亲人为乐。

她敢发誓,绝对没有恋父情节啊!

她赤脚下楼。阿姨在厨房里弄早餐,那个男人则坐在饭厅里,她掩嘴咳一下,遮掩住自己有些发热的脸颊,才走进饭厅。『丫头早啊!』他轻轻扬着嘴角。

『早,薛大哥。』她是个有礼貌的孩子。

这二年,薛重陶时常不请自来,要说不熟就太假了,尤其这男人嘴挺坏的,有时令她忍不住杠上二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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