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页)

积水高高溅起,溅得满嘴泥巴味。我的视野整个天旋地转,滚动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停下来,我立刻反射性地撑起了身体。

满脸泥巴的芦屋的脸,就近在咫尺。

当我们视线交会时,他就从鼻孔发出了河马般的声音,紧接着,“荷尔摩——”的洪亮叫声响彻了覆盖在吉田操场上的蓝天。

我先回住处换衣服,快到下午七点时才又出门。在约定地点三条京坂土下座像'1'前与京大青龙会Blues的成员回合后,我们一起走向了三条河岸。

我们五个人排成一列,坐在面向鸭川的河岸石阶上。每个人都不太说话,注视着霓虹灯闪烁的河面。

“结果还是输了……”高村沉重地叹口气,喃喃说着。

'1'在京都三条大桥的东侧立了一座江户末期思想家高山彦九郎的石像,呈跪拜模样,人称“土下座像”,是人们约定碰面的著名地点。

没有人回应高村的喃喃自语。三好兄弟低头看着脚下,楠木文茫然看着三条大桥,她的脸上没有戴“阿凡眼镜”。

是的——我们京大青龙会Blues输了。“鸭川十七条荷尔摩”的霸主荣誉,因为我的“违规”,落入了京大青龙会神选组手中。

如《荷尔摩相关备忘录》禁止事项第一条所记载,在荷尔摩中严禁竞技者彼此之间的身体接触。我触犯了这个大原则,还用力地撞到了芦屋,阿菅学长判定我这样的暴力行为是关系到胜败的重大违规,当场宣布京大青龙会Blues丧失资格。

我满脸泥巴,制止了企图抗议的高村。即使提出抗议,我们也无法给阿菅学长一个满意的解释,因为只有我们京大青龙会Blues的五个人看得到操场上那群黑色小鬼。

“是安倍救了芦屋啊……”

高村的不满,很快就被流水声无情地淹没了。

虽然没拿到非得到不可的“鸭川十七条荷尔摩”的优胜,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没错,当驱使者发出“荷尔摩”的吼叫声,才算主动认输投降。但是,如果我对“荷尔摩”这个名词的认知是对的,那么,当芦屋的小鬼全军覆没时,应该就已经分出胜负了,因为后来的“荷尔摩”吼叫已经跟胜负无关,而是人类“说”或“不说”的个人意愿问题,所以实际上,芦屋是输了这场比赛,因此,那些黑色家伙应该不会出现了吧?

“差不多是时候了……”

手表显示的时间已接近晚上八点。自从“第十七条”顺利通过后,这三个月来,我们都会在晚上八点过后,听到响彻黑夜的惨叫。

我们做了一个深唿吸,竖起耳朵,动也不动地坐在原地。只要一点风吹草动,或是走在三条大桥上的年轻人影子闪过河面,我们就会全身颤抖,神情紧张地环视周遭。漫漫长夜中,大家只去木屋町吃了一次拉面,就又回到河岸,一直待到东山的天际泛白。

凌晨五点,黎明到来,我们也站了起来。

结果,我们一次也没听见惨叫声。

这是三个月来第一次寂静的夜晚。我们围成圈圈,静静地相互拥抱。在圈圈中,高村说:“有人踩到我的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痛,还是喜极而泣,他含泪笑着。

在三条大桥上,京大青龙会Blues解散了。

与三好兄弟道别之后,我向他们坦承,在暑假结束前,我一直都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两人开朗的笑着说:“那也没办法,因为连我爸妈到现在也都分不清楚呢!”然后一起骑着自行车离去了。

高村去便利商店买东西,我跟楠木文在外面等他。这是前天以来我们第一次单独交谈。

“呃……关于那天说的约会……”

默默抚摸着三条大桥西桥头的弥次喜多像'1'的楠木文,听到我这么说,猛地敲起雕像的头。

'1'弥次喜多郎是江户时期的一部滑稽小说《东海道徒步旅行记》的主角——弥次郎兵卫与喜多八。

“你、你胡说什么啊……我只是叫你带我去玩,我又没说是约会……”

“改天,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听雅志的演唱会?啊,压制就是佐田雅志。”

楠木文茫然听着我的邀约,突然浮躁地喃喃自语起来:“我得把眼镜修好才行。”

我犹豫了几秒钟,试着对她说:“配隐形眼镜吧!那样绝对比较……可爱。”

楠木文瞬间瞪大了眼睛,但是立刻拉着脸,地神回我说:“对不起啦,从前都戴那种可笑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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