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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凄然!”

1946年名世牺牲后,组织上担心对二姐打击太大,一直没有告诉她,也不让任何人告诉她。瞿秋白同志的夫人杨之华大姐告诉我时,也叮嘱我别跟二姐说。两年多没有名世音讯,二姐心里可能明白,这孩子回不来了。她在她作的最后一首诗中写道:“我认识的朋友中,有的已成了烈士的母亲。我也可能是其中的一人!”但她不愿去证实,因此从不跟人打听。

现在,胜利了,马上就可以回家祭拜母亲了,她却离去了;马上就可以孝养老父了,她却离去了;马上就可以与姐妹团圆了,她却离去了;马上就可以与孩子同享天伦了,她却离去了!她放下能尽情享受的家人之爱,离开这一切,自己去找名世了!看她放心不下的名世去了!

我趴在二姐床边,哭得死去活来。

组织上把我和三姐安排在一个条件很好的内部招待所。但是多好的东西,我一口也吃不下去。我和二姐的感情,不光是亲姐妹的感情,还有这么多年以来,二姐对我的影响,和我们在革命队伍里产生的更亲近的感情。4月12日,天津市的领导同志黄敬,从天津送装殓二姐的灵柩到北京,我们随那列火车回京。4月13日,组织上在北京万安公墓举行公葬,安葬了我二姐。那天去了好多领导同志,和一些亲属。维世、我、我丈夫王一达、我三姐和三姐夫冯友兰,都去了。

那天,《人民日报》在一版报道了我二姐去世的消息。第二天,《人民日报》一版又报道:“【本报讯】北平市人民政府于昨(十三)日在香山万安公墓公葬任锐女革命家,参加公祭的有林伯渠、罗迈、刘仁(女)和*人士章伯钧等六十余人。林伯渠同志主祭。罗迈、刘仁两同志报告任同志的革命生平,章伯钧先生报告其参加革命初期的英勇事迹。按任锐同志于十日在津因病逝世,遗体于十二日由津移平。”林伯渠同志曾任陕甘宁边区政府主席,是我二姐在延安工作时的领导。章伯钧先生早年跟朱德、孙炳文一起去欧洲,是我二姐的老友。

二姐任锐(任纬坤)的一生:发孙炳文未竟之志(10)

那时,重庆那边也有报纸报道了我二姐去世的消息。一直在重庆生活的我大姐、大姐夫,和他们抚养长大的、我二姐的小女儿黄粤生,从报纸上知道我二姐不在了。

后来,周恩来同志给二姐题了墓碑:

任锐同志之墓

周恩来敬题 一九四九年八月立

1950年4月11日,《人民日报》在纪念我二姐逝世周年特刊上,发表了她一生所作的最后一首诗《午夜》。二姐会作旧体诗,在延安时是林伯渠组织的“怀安诗社”成员。后来也写新诗。1948年8月,她随队伍转移到冀中一带时,感觉到胜利已经来临。她思念亡夫,挂念孩子,夜不能寐,思绪万千,写下了这首新体诗:

午 夜

午夜滹沱河的流水,

更清晰地发出响声,

一会儿又吹起了大风,

风声水声,汇成巨音,

使人不能安寝。

这些自然的音响,

很可能触动不幸人们的心情,

我却默默地躺着,

心里也还冷静。

我不去回忆儿父的惨死,

也不去回忆夫妇偎依

儿女绕膝的情景,

更不去想象战场上幼子的吉凶……

一心盼望着天明!

残酷的法西斯,

万恶的敌人,

它的残暴,

它的横行,

使母亲们鬓上增加了多少白发,

额上添加了多少皱纹!

现在已是黎明时分,

正经历着残酷的斗争,

多少英勇青年,

前仆后继壮烈牺牲!

我认识的朋友中,

有的已成了烈士的母亲。

我也可能是其中的一人!

真理正义止住了

母亲们疼痛的心,

我们更奋勇前进!

我明白了:

这伟大神圣的解放战争,

是为了祖国的独立,

民族的永生!

我明白了:

少数人的死,

是为了多数人的生;

少数人的苦难,

是为了多数人的安宁!

我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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