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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女儿就留给大姐了,叫了黄粤生。

几年后二姐到北京办北辰中学时,把女儿维世也带到北京上学。她们都住大姐家,在西城观音堂10号。那时,小维世曾悄悄告诉年幼的粤生:“你是我的亲妹妹。我妈妈也是你的妈妈,爸爸是共产党,被杀了。”

抗日战争爆发前,黄志烜已奉他的老师翁文灏之命,受聘于国民政府的资源委员会,担任委员,在南京工作,帮助管理国家的采矿业。抗战开始后,随委员会赴四川成都。在成都,资源委员会机关在城里,黄志烜上班就在城里和彭县等地,但家住金牛坝。委员会在金牛坝盖了一栋栋小别墅,人都住那儿。抗战时期,黄志烜先后当过湖南湘潭煤矿矿长、彭县铜矿矿长等。其间,曾向资源委员会辞职,受雇于一个私人煤矿。不久又被翁文灏召回资源委员会,任四川嘉阳煤矿矿长。抗战胜利后,他任重庆天府煤矿公司总经理。

黄志烜和孙炳文青年时期在家乡时,同见国家积贫积弱,同有一腔报国激情,只是后来走了很不同的道路。孙炳文从事了*,革命救国,黄志烜则为国采矿,献身于实业救国。孙炳文牺牲后,黄志烜深深地怀念好友,从内心理解孙炳文和我二姐的追求志向,所以要替他们抚养孩子。大姐知道我二姐丧夫之后志向不移,也帮助二姐,曾慷慨地给钱支持二姐办北辰中学。

黄志烜这个人,秉性刚直,不附权势,把一生献给了我国早期的采矿事业。那时候的矿长,总是集经理、总工程师、人事、财务及安全责任于一身,全权负责矿井。一旦井下有事,他就立即下井,处理指挥。他曾好几次被瓦斯爆炸冲倒,幸亏工人们把他救起。他手上臂上的皮肉中,一辈子深深地嵌入着煤粒。

大姐结婚那时,我尚未懂事。到我记事时,大姐早已在家相夫教子了。她这辈子,都帮助黄志烜了。他们有四个男孩,家境富裕。大姐夫基本上一直收入较高,大姐则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我上小学的时候,转了几次学。最早在新蔡今是学校念小学,后来在开封,先后入读北仓小学、省立第二小学。那时候住在开封大姐家。虽然大姐家不缺钱,但我母亲还是从新蔡县寄钱给大姐,让大姐带我管我。大姐日子过得铺张,人都叫她“黄太太”。她还会做菜,来客人时,能自己做出一席。后来,大姐家请了厨子做饭。厨师不住在这里,每天来,做完饭就走。那时人少车少,马路好过,从大姐家过马路走不远,就是省立第二小学。大姐特别手巧,能绣花,会画画,爱画仕女图。我记得她给女儿粤生衣裳上绣的花,特别漂亮。

大姐任馥坤嫁给了中国最早期的华人矿长黄志烜(3)

大姐没有亲生女儿,只有二姐在孙炳文牺牲后,过继给她的这个小女儿。大姐要帮助二姐,抚养孩子长大成人,并且不让孩子受罪,便专门给粤生雇了奶妈。这位奶妈在大姐家一直带粤生,待了好多年。七七事变后随大姐一家到了四川。奶妈是河南人,先育有一子。丈夫去世后,到四川又嫁了人,生了儿女。粤生和奶妈感情很好,后来“*”中,还曾带她奶妈的女儿到过我家。

抗战期间黄志烜在一个私人煤矿工作时,收入很低,几个孩子同时上学的学费,他支付不起。他和我大姐决定,让粤生继续念书,而让自己的小儿子辍学。粤生自小聪明伶俐,书读得很好,大姐他们供她接受了高等教育。建国初期,粤生长大成人后,到北京去找自己的亲哥哥姐姐去了。她后来在北京大学俄语系讲授俄罗斯和苏联文学。

大姐特别照顾我,因为我是小妹妹。我小时候,有一年,大姐生了孩子后,带着我一起回新蔡老家。从驻马店到新蔡,旱路要走三天。一天路上,我们带的水喝完了,没水了。年幼无知的我,渴得厉害,就老嚷嚷要水喝,大姐没别的办法,就喂我吃她的奶,给我解渴。

抗战前大姐家搬到北京,我就到北京上学,又住在大姐家,是西城后老来街1号。我和粤生住一个房间。我比粤生大好几岁,无论到哪儿,我总爱带上她,她总爱跟着我,就像我的小伙伴。那时,大姐夫黄志烜在南京工作。七七事变时,人心惶惶,纷纷逃难,难民人山人海。北京的人,好多没坐过火车,没出过门,现在都汇入了大逃亡的人潮。在北京沦陷前几天,大姐带着我、五个孩子和粤生的奶妈,挤上了火车。我记得火车都是硬座,车厢里人非常多,哄乱嘈杂。那之前父母写信让我回新蔡去,可是战乱已起,道路不通。我只好随大姐走。到南京,大姐租了一套房子,我和粤生住亭子间。住了些天,我又随大姐全家逃到了汉口。从北京逃亡出来,已盘桓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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