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第3/4页)

过来的陆尔冬眉头一皱,正准备上去,一旁的Amos扶额无奈道:“噢,他们俩又杠上了。”

陆尔冬定睛一看,才发现站在莫绛心对面的男人长了一张熟悉的脸。

“Arthur,又是你?”莫绛心挑挑眉,有些笑意。

Arthur和南无,真的是碰到一起就会互掐的对手,两人惯常油画,一个笔触肆意锋利,一个温暖柔和。

“你真是让我失望,枉费我跨了大半个太平洋过来就看到这么一些残品!”

男人刻薄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微微皱了眉头,但凡是知道南无这个人的习性的人大概都知道,她有多么恣意不受控制,从不公开露面,从不接受任何媒体报纸采访,从不画人物肖像,唯独今年破例画过一副自肖像,这样一个人,永远保持自己的准则和态度,即使不在乎世人的评价和批判,但不论是哪个画家,被人用言语践踏自己的作品才最不能让人接受吧。

果然,莫绛心眉头微微皱起,她径直走过他身旁,一言不发地走到靠近海边栏杆的地方才停下来,众人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悬挂在正中央的最大一副依然被白布罩着的高约4米宽约2米的巨型画像。

她的手指攀上画框的边缘,有些微微颤抖,众人这才看见画廊里所有的画都被掀开,唯独这一幅,白色的帷幕被吹起边角,却窥见不了任何东西。

“这场画展的名字——茧,从来不是为了千万人看到,这场展只是我给他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众人疑惑,此时白布一点点被掀开,众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匪夷所思。

崩塌的山川,干涸的河流,毁坏的建筑物,无星也无月的黑夜……画被置于中央,远远看过去,背对海平线,整个世界如同掉进海里,一切都在倾覆,都在毁灭,寻不到光亮,通通坠入深海,如同末世光景。

然后从冰冷晦暗的色调里逐渐清晰明朗的是一张男人的脸,整张脸与周遭的冷色调形成极大的反差,他转过头,微微笑着,眉宇间如峭壁上不可攀附的皑皑白雪一瞬间消融,黑色的瞳仁里有温柔而坚韧的力量破茧而出,从他的眼睛里倒影的世界是如此安静,如此美好。

从万千覆灭灰烬中生出的希望,才最令人心灵震颤。

为爱而生。

四周一片寂静,从陆尔冬这边看过去,只能看着莫绛心的侧脸,她正仰着头看着画中的他,背脊挺直,无声地泪流满面,她突然就红了眼。

从狭窄的甬道进入这一方黑暗的茧里,就像是走进她的心,对整个世界报以不公怨恨,只有他,在她心里的某个角落里生根发芽,融入骨血,努力平复她的痛苦折磨,从晦暗的深渊带领她走入阳光包围的温暖现世。

可是那个带她走出来的人,突然有一天就消失在生命里,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分离血肉的疼痛?

从不肯画人物肖像的南无最后的封笔作是一张神秘的人物肖像,若你知道他,便会知道这个男人是S城世袭世家之首的长子嫡孙——孙怀瑾。

单不估量这张肖像画的价值□□,历时两年,这场名为茧的个人展,始出低调,却足以震惊世人。

不过一日,消息不胫而走,海内外媒体疯了一般地涌现在S城,争相想报道茧的个人展,却被拒之门外,这场神秘的个人展只开了一日便永久闭馆,受邀的人回忆起来都无一不震惊于她的惊才绝艳的才华,还有那一副肖像画,几乎可以称得上无人并肩的艺术品,当然,这是后话。

直到11点,画展才闭馆,莫绛心送别了众人,又被薇薇和陆尔冬拖着到前面的楼上吃饭,她推拒不过,进来才发现是易家言景凉等几个相识的朋友。

景凉领着众人入了席。

酒至半酣,莫绛心有些心不在焉,推杯换盏间喝得有些多,已经有了醉意。

“到了贝贝睡觉的时间了,我去招呼她睡觉了,你们先吃着。”薇薇看了一眼钟,笑着抱歉道。

“我和你一块去。”莫绛心也站起身说道。

出了厅到了走廊,薇薇要去左边的婴儿房,但是又有些担忧身旁脸色有些白的莫绛心,:“你要不要到楼上客房先去睡一觉?”

莫绛心看着栏杆外美不胜收的景色,笑了笑:“我没事,我先去下面散个步,去醒醒酒。”

薇薇点点头,把客房的钥匙交给了她。

莫绛心目送薇薇消失在拐角,便从楼梯口下去,吹着清凉的海风,沿着鹅卵石铺成的路面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一路晃到画展中心,拿钥匙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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