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2/4页)

李纨一同前往,送贾珠最后一程。贾母却做主留下了李纨,直说什么事情也比不上子嗣传承。要知道贾珠既是王氏头生子又是王氏一贯的骄傲,正是心头肉一般,如今好端端的就死了,李纨这个罪魁祸首却好好喘气,王氏心中愤恨汹涌,你这个红颜祸水,不知羞耻缠死了男人,还有脸呢!的心头的恨一拱一拱的,整个一个心智失常了,虽则周瑞家里很有眼色,一再拉扯她衣袖暗示她时辰不早了。王氏却失子之痛占了上风,被嫉恨蒙蔽了眼睛,我的珠儿死了,你为什么要活着?也不顾人中萧萧,对前来送别的李纨一声冷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如今你夫君命也没有了,何必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各自好吃好喝长命百岁吧。”

李纨闻言无异当头一棒,当即跪地大哭:“婆婆说此话叫媳妇如何自处?若非我不忍夫君骨血断绝,追随夫君何须婆婆提醒。看来是媳妇想错了,媳妇谨遵婆婆教训,这就随同婆婆前往。”

李纨哭罢挣扎着就要登车。只把一干服侍人等唬得魂飞天外,要知道贾母有话在先,李纨母子出事,服侍人等一个也别想脱身,遂一个个死命拦住。

却是这几天本来因为贾珠早逝,身心摧残,兼之王氏嫌弃,虽有贾母疼惜,倒地隔了一层,过日子还是要仰仗公婆,李纨整日心绪难安,吃不好睡不宁,整个人眼大窟窿,只剩下一个肚子最厚实了。且最近思及贾珠百日将满,就要返乡安葬,李纨想起夫妻恩爱,如今天各一方,黄土掩埋,便终日啼哭不休。这一番挣扎激动,便只觉得头重脚轻,步履虚浮,一时血气上涌,眼前金星乱蹦,脑袋嗡嗡乱鸣,眼前一黑,软软就往地上溜。

一时间直吓得众人手忙脚乱。

王氏眼眸也有一时悔意划过。只是想到自己那样玉树临风的儿子如今已经化为腐朽,王氏有冷了眸子,只觉得李纨这是障眼法,不过借故不想去庙里受苦罢了。竟然不管不顾率众等车去了。

这边贾母活得消息,急忙亲临关切。李纨已经被张氏掐醒正在悲悲切切:“大娘,您何苦救我,让我随了夫君去吧?”

张氏闻言倍觉心酸,一半劝慰一半斥责:“这可是胡言呢,你婆婆也是痛失爱子,方寸大乱,有口无心,你何必跟她计较。你好生养大孩子,延续珠儿血脉是正经,切不要这般胡思乱想!”

那李纨正在哀哀哭泣,抬眸见了贾母,再次珠泪滚滚,哀痛欲绝:“老祖宗,您白疼我了,孙媳撑不住了!”

贾母怒极痛极,拉着李纨声泪俱下:“你要撒手就先掐死老祖宗罢!”

一时间,婆孙两个流泪眼对流泪眼,好一顿断肠嚎啕。

张氏迎春母女两个,好一番苦劝,贾母李纨才住了哭声。

贾母给李纨吃了一颗定心丸:“你好生养下哥儿,老祖宗不吃也有你们母子一口饭。”

李纨可是聪明人,贾母这一口饭可是不少,他母子两个只怕一辈子也吃不了。李纨自此得了军令状,一门心思安心养胎,再不说一个‘死’字。他也别无所求,直望着儿子长成那日,扬眉吐气。

三日后,王氏回府。得知李纨安然无恙,府中一切正常,并无什么言语风波,不由暗自得意。

当夜,贾母忽然病倒,昏迷不醒,贾府连延请太医过府,汤药换了好几道,却是药石罔效,毫无结果。

阖府惊惧惶然。

张氏的铁证如山,谆谆教诲,对迎春无异当头棒喝。迎春终于明白了许多不曾明白事情,老祖宗不仅对孙子孙女有所偏颇,对待儿女更是偏颇的厉害。

迎春甚至设想,自己父亲贾赦为之所以花天酒地,跟二婶二叔比着偷摸府库银钱,是不是也是一种不花白不花的心思呢?

迎春同时也想起,自己父亲连同二婶以及居心不良赖大,合伙瞒哄贾母,将整个库银偷摸一空。贾母临死,父亲贾赦才如实禀告,府库空虚久矣,东省土地也荡尽了。

迎春记得很清楚,贾母当时一口鲜血吐出来,仰头就倒了:“我对不起老公爷啊!”

只是府库倒地是多少呢?为何祖母这般在乎?

迎春讪讪抬眸一笑:“母亲,您可知道府库倒底有多少家底?”

张氏一笑拍拍迎春脸颊,一挥手,何嫂子将一本厚厚账簿呈上。迎春已经有了经验,直接翻到账簿最后一页,仔细一看数目,迎春不由吸口冷气,乖乖个天爷爷,四年前,贾府府库已经有一百二十八万之巨。

这般来算,只要贾府守成,哪怕是东省地颗粒无收,也可以支撑两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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