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页)

每次上白老师的课,我总会走神儿,心思完全被他那只硕大无比的鼻子吸引了,至于白老师讲什么,我早忘了。白老师的鼻子患了永久性不可治愈的鼻炎,我经常盯着他挂在鹰钩底的鼻涕看,晶莹剔透,随着白老师挥动的手臂、抑扬顿挫的读书声,来回摇摆,像在荡秋千。我的心也就开始摇摆,直至白老师大鹰钩鼻尖下的鼻涕掉下来,心才算放下,没过多久,又有新的一滴鼻涕产生,周而复始,源源不断。我的心也跟着波澜起伏,悬着放下,放下又悬着。

我小时过早地读书,不认识的字自己瞎编的发音,在回答白老师的提问时,常常引得全班哄堂大笑,这也加剧了白老师对我这个“小刺头”的看法。我常常被白老师拎出门外。站在教室外晒太阳,不再看那悬而又悬的鼻涕,反而让我心情舒服些。

但我从内心爱戴这位白老师,他对学生表面上很凶,心里好得很,学生们能深切地体会到他的爱护、关怀、鼓舞。

二、像泼妇一样骂人的女老师

小学校里有一位高个子女老师,姓敖,名字叫敖力不稿,大家都称其为敖力老师。敖力老师人高马大,浓眉大眼,浑身透着股子凶悍劲儿,全学校,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很怕她。当然我也不例外,如果单独遇见她,从不敢和她说话。她的儿子叫关补,比我小两岁,特能残害小动物。关补常常逮住邻家的小鸡浸在水里淹晕,再一个个摆在炕沿上用饭碗一个个扣起来,看死鸡崽什么时候能苏醒过来。这样村里就很少有孩子和敖力老师的儿子玩了。 我小哥是村里“孩子王”,他很少和别人打架,但只要出手,肯定是又狠又准,大小孩子都怕他。村里的孩子们不与敖力老师的儿子玩儿,敖力老师找到我小哥说:你帮帮关补,带着他玩儿吧。我小哥说:那要看关补自己了。个人有没有朋友还是看自己的表现。敖力老师对我小哥的说法十分不满意,但也无话可说。

一年夏初,敖力老师家种的小葱长得特好,大家都去她家买葱栽子,栽到了自家的小菜园里,秋后吃。我们家当时没有钱,父亲就先向敖力老师赊下了,说好过一个月还钱,好像一共是八元钱。一个月过去后,父亲还是没有钱还给敖力老师,就请她再缓缓。敖力不干了,愤怒了,说今天必须还。父亲说,我今天真的是还不上,你得容我几天借了再还。敖力就跑到我家大门口,破口大骂,话语极其难听。当时我小哥不在家,要是在家的话,一定会跑出来揍她一顿的。我的父母在屋里转来转去,说这算是什么人民教师,太丢脸了,怎么能骂出这么丑、这么脏的话。我和妹妹都不敢出屋了,外面有许多孩子和大人围观。敖力老师出尽了洋相,还不解气,缓了一会儿,又开始跺着脚咒死亡活地指着我们家的房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乱溅。最后,嗓子都嘶哑了,才边走边骂地离开。

这件事,让我彻底从心中将敖力作为老师的神圣抹去了。我不再视其为人民教师,我认为她不配,应该将其从教师队伍里开除出去。

科尔沁草原上的花儿

我小时候上学,从一年级到三年级,每天只上半天课,中午放学后,整个下午都是在田野、树林里疯玩。

捉蝴蝶,捉蚂蚱,将蚂蚱用柳枝串起来,在地上挖一浅坑,找来干树枝和干枝叶,用火柴点燃,开始时,会有很多浓烟,要等稍后一会儿烟快飘散干净了,剩下红红的炭火,再将用湿柳条穿起的蚂蚱放在炭火上烤,一分钟左右,香味就四处飘逸了。这在当时对缺衣少食、营养不良的农村孩子来说,是很好的补充蛋白的方法。

树林里会长许多可食用的浆果。有一种藤蔓植物,叶子很像喇叭花的茎和叶,却比喇叭花叶子更宽大,更厚些;开的花像丁香花,一大簇一大簇的,有紫色的,也有白色的,这种植物学名我至今也不知道。它的果实像豆角,非常好吃,淡淡的甜味,多汁,汁液像牛奶,白白的,粘粘的,我们叫它“牛奶角”。它的茎、叶和花都可食用,同样是甜甜的,总之,这种植物的浑身上下,无论将哪碰破了,都会流出牛奶状的汁液来,在树林里爬满了低矮的小柳树墩上。“牛奶角”是村里孩子们比较爱吃的浆果,但吃多了,会口角生疮,可能这种植物内含有大量生物碱导致的结果吧。

还有一种植物叫“老瓜瓢”。长在树林的草丛中,一小簇一小簇的,有点像小雏菊的叶子,开着像米兰一样的小白花,结的果实橄榄状,有的如黄豆大,有的比花生米大,有的和小土豆差不多,呈绿色,不管大小都可食用,又脆又甜,像“牛奶角”一样,吃多了也会口角生疮。

小朋友们最爱吃的“黑梅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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