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一滴恋世的泪。

谁也不想死,不管生活有多么艰苦。活着才有希望!

听说堂伯父去世,留守在村子里的乡邻们都赶了过来。大家一起帮忙,将堂伯父的遗体抬到堂屋,然后开始七嘴八舌地商量后事。

这好像是他们自己的事一样,每个人都热情地发表着见解。他们只想给死者最后一点儿安慰。

很快推荐出一个总管,是村子里的牛二叔,他负责统筹安排堂伯父的后事。

在我们农村,红事白事,都有这么一个总管。

但人手实在是个问题。基本上,村里一个壮年劳力都没有。我们村原来人挺多的,有一百多号人,但现在只剩十几个老人和几个小孩在家,还有三四个勉强可算壮年的妇女。其他人全部打工去了。

大片的田地荒芜,野草在疯长。

我很为堂伯父的丧事担心,因为凭村子里现有的人力,连棺材都抬不上山。

牛二叔似乎胸有成竹,他安排留守在村子里的老人们给他们的后辈打电话,请他们回家。

我也给我堂妹夫打了电话。堂妹夫说,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2006年9月30日 星期六 阴

陆陆续续地有人回来了。这些善良的人们,总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的一个堂叔在一个煤矿挖煤。他说,耽误一天要少收入一百多块钱。但他们没有透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怨言,在他们看来,村子里死了人是大事,再多的钱也不能挣,他们得回来帮忙。

能回来的差不多都回来了,忧伤的气氛在村子里弥漫,但也不可避免地夹杂着一些热闹。

谈得最多的话题是钱。而谈到钱的时候总会有人扯上我,说我在大城市里成了家,老婆又是城里人,肯定有钱。

我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狼狈万分,如果他们了解到我真实的生活,这将对我在他们心里的形象是个彻底的颠覆。我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肥皂泡破灭带给他们的惊诧。

那么,就按照他们的想象来设计生活吧!

堂伯父的遗体就埋在他生前物色好的一块菜地里。落土的那一瞬,堂妹呼天抢地,涕泪横流。

最亲的人马上就要被泥土掩埋,从此天人永隔,心底有许多复杂的痛楚,都在那一刻肆意宣泄。

我看见父亲眼里含着泪,神情凄凉,仿佛苍老了很多。

父亲老了,快70岁了。我心里突然充满紧张和不安,害怕那一天过早地降临到我的头上。我还没有准备好。

而这一天迟早要降临,但是,我从来没有让父亲和母亲享过一天福。

我不想也不能留下这个遗憾。

惨啊,居然亏了

2006年10月4日 星期三 阴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回到C市,继续着我的乡邻认为的“风光”生活。

堂妹呼天抢地的情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强烈地期望着早日把父母接到身边,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好好让二老享受天伦之乐。

人生最大的快乐是什么?是父母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孩子看着父母慢慢变老,在这个过程中,一家人始终在一起。

始终在一起。而我和父母,天各一方,万一他们有个三病两痛,谁来照顾他们?

我心里充满强烈的负疚感,我还不具有和父母团聚在一起的物质基础。

我得好好挣钱,为我,也为家人。我带着急迫的心情到处寻找着业务,寻找着可能产生利润的机会。

因为和毛主任有了一次合作,我和他的关系便熟络了些,他说我是个老实人。

这实在是一个美妙的评价。这个社会上聪明人很多,但大家都喜欢同老实人打交道。

如果我们不能从社会上寻找安全感,那么则可以在老实人身上找到。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聪明人绞尽脑汁却一无所获,而那些一脸猪相的人总能得到实惠。

基于这种评价,以后我见到他时,总是尽量笑得憨厚一些。

毛主任开始向我咨询一些价格,各种各样的都有,有时连水泥、河沙都要问我。

很多东西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价格,之所以问我,无非是想证实一下他的价格的水分。

报价其实是一个很累的活,很多东西叫法繁多,我得摸清他的叫法所对应的实物,以免弄错。

我不能出错,以我当时的接触面,他已经算是有决定权的人了。

报了很多价,但他基本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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