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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深深的,潮湿阴暗的废井里,阳光在哪儿?希望在哪儿?她的世界漫天的暴风雨,她在暴风雨中狂号时没人听得见。老天爷知道,她是多想参加Y城的奥运会,她跳动的心脏,一身的热血,灵魂的热爱和执着,都可以拿出去交换 ……为了奥运的那张入场卷。

“你还是有希望。”叶教练总是安慰茵茵。她不想看见茵茵 一撅不振,自打大名单宣布后,茵茵就像突然失水的植物,枯萎成了黄草。茵茵和金莱都是叶教练的弟子。她对她们说:“一定要好好练,不能有半点松懈 ,就当自己是准备上场的主力。”替补队员阴差阳错,最后当了奥运冠军的故事,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绮丽的传奇。体操队有,跳水队有,羽毛球和举重队都有。可是这样的传奇能落在自己的身上吗?这样的传奇是以队友的临阵受伤作代价。谁有痛心的眼泪,谁有巨大的惊喜?谁去咒出征的队友早点出血,早点断骨,早点把她(他)取而代之。竞争就是这样的残忍,不讲感情,血淋淋的一团伤肉,还能看见里面的白骨头。

奥运体操小说:金光之恋(2)

举办奥运的Y城位于欧洲的南部。为了适应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大部队在春天就被拉到希腊进行训练。茵茵和金莱虽然是替补,也跟着去了希腊。春末夏初的希腊,玫瑰和紫罗兰都在开花,空气甜蜜而温暖,百鸟正在合唱。蓝得发紫的天空,形容不出来的纯净、轻盈、深邃,深邃得可以包容千年的岁月,历史的沧桑。街上来来往往的旅行者,来自世界各国,各种的肤色和装扮,自由地走过那些神殿、神庙、露天剧场。露天剧场外那些神秘的雕塑似乎都与她们没有关系,她们也没有兴趣,只不过是大巴车窗外匆匆一瞥的印象。金莱对希腊的记忆,是一栋栋红墙白瓦的房子,房子里有个老太太正在卖面包,眼睛里含着温暖的笑,这是一个安静、幸福、祥和的世界。但是她们的世界不祥和。

女孩子的体操周期太短,太短,短如春花,开得灿烂,落得匆忙。她们在生命的春季开花,一生只开一季,那一刹那的芳华灿烂,在阳光下辉煌得炫目。可是顷刻间风来雨急,她们便凋谢了,只留下花落花谢,繁华太短的感伤。但是如果运气好,把花开在最好的时候,这“最好的时候”便是奥运会,若是能在奥运会爆发生命的*,让世界震撼,那不仅需要实力,更需要运气。

茵茵总是在怨自己命苦,运气不好。状态最好的时候,该出成绩的时候,不是手关节扭伤,便是脚跟骨撕脱,对于运动员,轻伤不下火线是家常便饭,打一针封闭就可以上场决斗。可是受了伤的身体总是不听大脑的指挥,想高,高不上去,想飞,飞不动,就是降低了难度,稍微一个不留神,就是稀里滑拉的失误…… 摔了,坐了,跪了。有多少人同情你?有多少人理解你?这是一个只讲结果,不讲过程的社会,一个“万般皆下品,唯有金牌高”的时代。拿了金牌,过去的错误都可以一笔抹掉,漂亮闪光的形容词,像节日的烟花在身边纵情开放:什么英勇顽强,什么铮铮铁骨,没有金牌呢?哪怕你浑身的伤痛,尽了心尽了力,那也是急功近利,浮躁盲目。

金莱看多了,心便灰了,冷了,也静了。其实金莱一直都是个冷静的孩子,冷静得有点不可思议。四五岁的时候,她不哭不闹,冷眼看父母打架,砸家具,摔门子,骂对方的祖宗八代,亲朋好友,五花八门的脏词在空气里噼里啪啦像放鞭炮。两口子打累了,骂够了,似乎又和好了。一个去打麻将,一个去跳舞,都是爱玩的人,不想明天的人,尽管两人所在的工厂垮了,两个人也没想打点小工,摆点小摊,干脆月月吃低保,吃了上顿不想下顿。小金莱对他们来说,像一个多余的,碍事的,没有任何价值的拖油瓶子。她最后被父母“扔”进了少儿体校,体校是业余的,那是一个发了财的前奥运冠军扶持的项目。凡是选中的孩子,所缴费用极少,比学钢琴,学绘画,学芭蕾要便宜不知多少倍。金莱算是有天赋的孩子,练了两年,参加的比赛都拿了冠军,很自然进了专业体校。一路路走来, 过关闯将,入住了国家队,然后穿着有“中国”字样的运动服,眼睁睁看一捆捆的孩子被淘汰了,哭着离开了。虽然自己也遭遇过“退货”(退回省队),但最后又顽强不屈地留了下来,“赖”了下来,当然这个“赖”,也是要有实力作底子的。

金莱遭过波折,没有茵茵那么大的野心,茵茵一直想着奥运会的金牌。金莱觉得要是能拿个世界杯的金牌就美梦成真了,而金莱最好的成绩不过是世界杯分站的两块银牌,一块平衡木,一块高低杠。茵茵已经拿了一块世界杯的金牌,其“玉照”已经荣登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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