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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中西合璧的学府里,除了校长和教务长是中国人,教师大都是来自美国的基督徒,教学内容与体制也仿效美国的高等院校。“中体西用”是李鸿章、张之洞等办洋务时所提出的口号,也是朝廷与外国人打交道所采取的基本态度。作为官办学堂的标志,每年举行祭孔仪式。在发布于1911年的《清华学堂章程》中,提出“以进德修业、自强不息为教育之方针”,“延用美国高等各科教习,所有办法均照美国学堂,以便熟悉课程,到美入学可无扞格。”教师中有一半来自美国。每个星期天都有美国教师讲授圣经,教学生如何求学做人,怎样处世接物。校中辟有专门的外国教师住宅区,被中国师生谑称“小租界”。

一 晨钟暮鼓(2)

在陈鹤琴的印象中,周诒春、张伯苓是两位深受师生爱戴和尊敬的师长。

周诒春(1883—1958),字寄梅,祖籍安徽休宁,生于湖北汉口,1903年毕业于圣约翰大学并留校担任教职。1907年被授予学士学位,并于同年自费赴美留学。辛亥革命后,曾出任南京临时政府外交部秘书,担任过孙中山先生的英文秘书。1912年4月,周诒春任清华学校副校长兼教务长,1913年8月接任校长职务。

陈鹤琴记述道:周校长办事认真,毫不敷衍。校规不定则已,一定了我们非要遵守不可。他常常对我们说:“我不要你们怕我,我要你们怕法律。你们读书,总要研究得透彻,不要马马虎虎,一知半解。你们做事,总要实事求是,脚踏实地,要从小做到大,从低升到高。若是脚没有着实而攀得高高的,那一跌下来,就要跌死的。”周校长处处能以身作则,不爱名,也不贪利,说起话来总是诚诚恳恳,切切实实。清华校长换了好几位,而养成清华纯洁学风的,就是周校长。凡是在清华读过书的,没有一个不爱戴他。他真是我们的良师呢!②《陈鹤琴全集》,第六卷,第568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年1月。张伯苓(1876—1951),天津人,名寿春,生于天津。早年毕业于天津北洋水师学堂,曾在海军服务,后弃戎从教,立志教育救国,先后担任保定高等学堂总教习、清华学校教务长。留学美国后,在天津教授西学,倡办新式教育,先后创办私立南开中学、南开大学、南开女子中学和南开小学等。

陈鹤琴回忆:张伯苓先生曾经做过我们的教务长。他的声音像洪钟,说起话来非常动人。他的体魄魁梧,望之令人油然起敬。他虽然在清华不久,但他的伟大人格,已深深地印入我们的脑筋中了。②在陈鹤琴的心目中,清华的可敬之处,一方面在于清华的“纯洁”;另一方面在于清华的“活力”。

周校长素来不主张“读死书”。在他当清华校长的四年任上,倡导“德智体三育”,注重“端品励学”和“强迫运动”,“素以养成完全人格为宗旨”。较之于国内其他学校,清华的课外活动更加丰富,包括足球比赛、篮球比赛,还举办辩论会、演说比赛、化装表演、音乐会。在毕业典礼上,陈鹤琴曾参加过话剧《威尼斯商人》的演出。在清华,来自圣约翰的同学很多,圣约翰的体育在国内最为著名,其中潘文辉、潘文炳和杨经魁等人在圣约翰就是运动健将,因此也成为清华园里的佼佼者,田径和球类样样精通,陈鹤琴对他们非常羡慕。陈鹤琴感觉自己在品德和读书方面并不逊色,而身体条件和运动天赋却输于他们。但他并不气馁,他想,自己球类、田径方面虽比不过他们,但力量、筋骨总可以同他们比一比。于是他坚持锻炼。一年以后,全校举行学生体力测验,有握力表测验握力,有量力表测验腿力、背力,还有测验臂力、手臂的举力和攀力的测量表,共有七八项力量比赛,在全校几百名学生中,陈鹤琴居然名列第二,在第二年举行的同一比赛中,他又名列第一。

陈鹤琴写道:当初我曾想做一个伟人,但又想伟人非要有“魁梧奇伟”的体格不可。我很矮,不过5呎3吋长,从古人的眼光看来,我不过是一个5尺童子罢了(英尺5呎3吋还不及中国5尺5),绝对没有做伟人的资格,因此颇郁郁不乐。后来读到法国革命史。先生说,拿破仑雄才大略而身躯很短,像一个矮子。我问先生:他究竟有多高呢?“5呎5吋。”我听了,非常快乐。我想假使我穿一双后跟2吋高的皮鞋,不是同拿破仑一样高吗?所以我就穿“高脚皮鞋”做“伟人”了。这种错误的观念,你们想想看,不是很好笑吗?《陈鹤琴全集》,第六卷,第571页,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年1月。陈鹤琴在清华读的是理科。教授物理课的是沃尔德先生,他讲课很认真,实验课也上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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