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页)

朵。对他们来说,合理地摆放音响的位置,达到最佳的听觉效果,这样的要求是苛刻的。他们只是靠理发为生的人,又不是音乐发烧友,所以,只要能放出声音,给安静的空间增添点气氛,这就够了。

不过,能听到的声音,还不刺耳,是邓丽君的歌声,《甜密密》的调子在房间里飘荡开来。

女老板在给我剪头,男人就坐在沙发上,听着歌,双手缓缓地互相拍着,很悠闲的样子,从镜子里,我看见,他的头发是黄颜色的,乍眼的黄,很时尚。女老板的头发是紫红的,时下流行的款式。他们站在一起,很般配,也很相衬。

天冷了,外面的人很少,过半天才过去一辆车。所以,房间里,听不见外面的吵闹。

剪鬓角的时候,女老板跟着邓丽君的《小城故事》轻轻地哼着。因为我们一直很少说话,以前听不出她的声音。在音乐声中,今天听她的声音,我发现相当好听。房间没有开灯,有点暗,她弯腰给我剪发,哼唱歌曲的时候,由于靠得近,我感觉到她的鼻息,有一下没一下地,热热地,扫在我的脸上,一种痒痒的感觉。

我想坐高一点。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男人,四十多岁,说染发。男人换上一件长外褂,麻利地收拾起来。我才知道,染发的活是男人做的。我不染发,我的头由女老板来剪。我对女老板的手艺没挑剔过,所以我也没有尝试要男人给我做的念头。

门再次推开的时候,进来一高一矮两个女人,高的胖,矮的瘦,高的老一些,矮的年轻。她们说是催缴暖气费的。因为店主人都在忙,她们放下单子就走了。接下来,男人和女人就议论起暖气费了。我知道,今年的暖气费涨价了。女老板说,要400多块呢。是的,20多平的房子,是要那么些钱的。今年的物价都在涨,对我们来说,就是不涨工资。那天我还跟老婆说呢。听得出,他们是嫌有点多了。他们还说暖气也不热,但不缴不行。

透过面前的镜子,能感觉到外面天的阴冷。房间里暖气不热,刮脸的时候,我哆嗦了一下,差点划烂了我的皮,多亏女老板手快,撤离了刮脸刀。但是,她没怪我乱动,还连声说,对不起。

准备付帐的时候,他们的孩子,那个小男孩,背着书包放学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纸筒,他说:“妈妈妈妈,爸爸爸爸,学校今天给我发奖了!”

两个大人,脸上洋溢出高兴的神色。

小男孩说:“我画的画得了二等奖呢!”

男人高兴地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女人放下梳子,迅速展开奖状,一边说:“不错呀,乐乐,妈妈明天给你买个新书包,好不好?”

小男孩很爽快地说:“好。我要那种有卡通娃娃的。”

女人说:“一定给你买,乖,去洗洗手吧!”

看他们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给完钱,打了声招呼,我就出来了。

天似乎是更暗了,有下雪的那种预兆。是的,天暗了,但兰梦里的大人和小孩,心情是愉快的。日子在一天一天过,孩子在慢慢成长,而且学习也不错,做父母的,心里自然高兴。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里,一直在祝福他们:生意好些,孩子快点长大!

007 幽梦闪烁

是在萨克斯的水流声中,闪动的斑斓眼睛,它的名子叫幽梦。

幽梦和别的地方一样,汇聚欢乐或者悲伤,迎接孤独或者喧闹,封闭灵魂或者开放艳情。那些人们,在不定的时间,单独的,成双结对的,三伍成群,从不同的地方,坐在一起,与酒水为伍。

精致的玻璃杯,盛着各色的液体,没有风(或者谁的心中似乎有风的微波),与一些真或假的花,居于桌上,映着那些脸庞。灯光照例是昏暗的,将轻声浅语或兴高采烈浸透。萨克斯的柔情是铺张的,从墙角涌来,淹没一样和不一样的情绪。

幽梦的吧员没有想象中的漂亮,但年轻。一张小脸,刚开始笑着,一阵就没了表情。高大的酒柜,做她的背景,显出她的小巧来。

过一阵,各种气味就开始飘散,爆米花散发的奶油味、咖啡味、啤酒味、烈酒味……飘在酒杯上方,彼此穿透。

众多的嘴唇,或苍白或浓艳,或轻启或紧闭,色彩包含各自的故事,只是不会彼此听见。

是一股暖暖的气流,让角落的一双眼睛显得明亮。两只纤长的手指,夹一根细细的外烟,不是不断地抽,是间歇性地,一些圆或扁的烟圈就升起来。那嘴唇是黑色的,刻意涂抹的,张开嘴唇,亮白的牙齿很是整齐。一张精心画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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