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 (第2/4页)

把一个极大的包裹放在桌子上。容德雷特大姑娘已退到房门背后,带着阴沉的神情望着那顶绒帽,那件黑缎斗篷和那张幸福迷人的脸。

九几乎哭出来的容德雷特

这贫民窟是如此阴暗,从外面刚走进去的人会以为是进了地窖。因此那两个新到的客人对周围人的模样看不大清楚,往前走时就有些犹豫不决,而他们自己却被那些住在这破屋里、早已习惯于微弱光线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并被这些人仔细打量过。

白先生慈祥而深沉地笑着走向家长容德雷特,对他说:“先生,这包里是几件家常衣服,是新买的,还有几双袜子和几条毛毯,请您收下。”

“我们天使般的恩人对我们大仁慈了。”容德雷特边弯下腰去深深鞠了一躬,头几乎碰到了地。随即又趁两个客人打量室内惨状的时候,俯下身去对着他大女儿的耳朵匆匆忙忙地低声说:“没有错吧?我早猜到了吧?衣服破烂!没有钱!他们全是这样的!还有,我写给这老饭桶的信上,签的是什么名字?”

“法邦杜。”他女儿回答说。

“戏剧艺术家,对!”容德雷特真是运气好,因为正在这时候,白先生转身过来和他讲话,那脸上的表情仿佛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看来您的情况确实是不好的??先生。”

“法邦杜。”容德雷特连忙回答说。

“法邦杜先生,对,是呀,我想起来了。”

“戏剧艺术家,先生,并且还是颇有成就的。”说到这里,容德雷特显然认为抓住这“慈善家”的时机已经到了。他大声谈了起来,那讲话的声音兼有市场上卖技人的满不在乎的气派和路边乞丐的那种苦苦哀求的味儿:“塔尔马的学生,先生!我是塔尔马的学生!从前,我有过一帆风顺的时候。唉!可是现在,倒了霉。您瞧吧,我的恩人,没有吃的,没有炉火。两个闺女没有火!唯一的一张椅子也坐坏了!窗户玻璃打破了。特别是在这种天气!内人又躺在床上!生了病!”

“可怜的妇人!”白先生说。

“还有个孩子也受了伤!”容德雷特又加上一句。那孩子,因为家里来了客,就分了心去细看“那小姐”,现在早已不哭了。

“哭嘛!好呀!”容德雷特偷偷地对她说。同时他掐了一把她那只受了伤的手。所有一这切都是魔术师变戏法似地飞快地巧妙完成的。小姑娘果然高声哭起来。

马吕斯心中私自称为“他的玉秀儿”的那个年轻姑娘赶忙走过去:“可怜的亲爱的孩子!”她说。

“您瞧,我的美丽的小姐,”容德雷特紧接着说,“她这流血的手腕!为了每天能挣到六个苏,她在机器下工作却发生了这种意外的事故。这手臂也许非锯掉不成呢!”

“真的?”那位老先生吃惊他说。小姑娘也以为容德雷特讲的是真话,又开始伤心地哭起来。

“可不是,我的恩人!”那父亲回答。

在这之前,容德雷特早已鬼鬼祟祟地在留心观察这“慈善家”了。他一 面谈着话,一面仔细瞧着他,似乎想要回忆起什么往事。突然,趁那个新来的客人亲切慰问小姑娘的伤势的那一会儿,他走向躺在床上的他那个颓丧痴呆的女人旁边,悄悄地对她急促他说:“留心看那老头儿!”随即又转向白先生,继续他的诉苦:“您瞧,先生,我只有这么一件衬衫,是我的,也是我内人的,除此之外,我们就再也没什么衣服了!即使有,也破得不成样子了!在这冬天里最冷的时候。我不能出门固然因为没有穿在外面的衣服。要是有一件不管什么样的外衣,我便可以去看看马尔斯小姐了,她认得我,并且对我很不错。她不是一直住在圣母院塔街吗?您知道吗,先生?我们曾在外省同台演过戏。我分享了她的荣誉。我原想色里曼纳①会来援助我,先生!以为艾耳密尔②会救济维利萨里③的!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并且家里一个苏也没有!内人病了,一个苏也没有!小女受了重伤,很危险,一个苏也没有!我老婆常犯气结玻这是由于她的年龄,这里也有神经系统的问题。她非得有人帮助不成,小女也是这样!可是医生!可是药剂师!用什么来支付给他们呢?我一文小钱也没有!我恨不能对一大笔钱下跪,先生!您瞧艺术的价值降低到什么程度!并且,您知道吗,我的漂亮的小姐,还有您,我的慷慨的保护人,您知道吗,您二位都是具有美德的杜慈,礼拜堂也因您二位的来临有了芬芳,您二位每天都去那礼拜堂,我这可怜的女儿也每天要去那里祷告,她天天都看见您二位??因为我是在宗教信仰中培养我这两个女儿的,先生。我不愿她们去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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