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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这朵荷花与其在我的手中,不如在池子里。”唐颜雨急急道,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是这样吗?”手一松,手中的荷花跌落地上。而他的眼,则沉沉地望着地上的荷花,“我……不懂。”半晌,他的嘴里轻轻地逸出了几字。

是的,他不懂,不懂她的话,也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怔怔地看着他,“其实只要你真正喜欢过一样东西,或者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了。”

喜欢吗……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喜欢——不是就应该要拼命得到吗?”所以那时候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来欧阳家抢夺雪玉琴。

“才不是!”她连连摇头,“喜欢应该是想让那样东西变得更好,就像这朵荷花,有水的池子,才是最适合它的地方。而我,只要远远地欣赏就很满足了。”俯下身子,她拾起了落在地上的那株白色的荷花。

欣赏?!欧阳帝绝抿了抿唇,“若是我喜欢上了,那么……我一定做不到只是欣赏。”

因为不曾有人教过他,只要欣赏就可以满足了。

第6章(1)

亭台楼阁,迷蒙山水湖色,自是盛景迷人。

一身纯白如雪的长袍,及腰的长发用白色的方巾扎着,颀长的身影端坐于琴前,修长的十指熟稔地勾、挑、托、抹着雪玉琴上的七根琴弦,如飞泉激浪的琴音骤然舒缓收放,仿若云雪轻飞,鸾凤清歌,音色韵味美妙且明丽。

只不过音色虽美,却没有人敢真正欣赏这人间难有的天籁。毕竟有深厚的内力注入于琴音之中,弹指间就可毁人之性命,真正听完曲子的人,又有几人能够生还。

黑色的眼眸冷冷地望了一眼十米之外已然倒地不起的不速之客,欧阳帝绝淡淡地唤着身后凝神聚气的手下,“莫沙,把他处理掉。”抱着怀中的雪玉琴,人已然朝着轩雨阁走去。

“是。”莫沙运气略一调息后站起身来,几个起落跃至又一个前来送死的人,呃,如今只能称之为是尸体的面前,快速地扛起,疾奔。一气呵成的动作,仿佛做这类事已经驾轻就熟。

谁叫这年头多的是人想要一举成名,而前来行刺不啻为一个比较好的方法,于是,以爷在江湖上的“美名”,自然多的是人来干这挡子事了。不过这两年来,已经很少有人敢来这里行刺了,可见这个刺客胆子不小。

“爷,”一旁的越眠吐了口气道,“这个人……”

“他不是木易之。”快速地打断了越眠的话,欧阳帝绝冷冷地道,“还是没有查出木易之的下落吗?”

“还没。”越眠摇摇头,“我已经在全国的各大城镇加派人手打听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消息传来。”

“是吗?”欧阳帝绝喃喃着,手指压在了琴弦之上,“木易之,看来你真的很会躲藏呢!”整整五年了,他找这最后一个人整整五年了,但是五年来,却什么都没找到。

唯一的消息就是自当年他参与了欧阳家的事之后,便隐退江湖,而至于他现在人在哪里,没人能说出。

“那就继续派人去查,不管要花费多久的时间,都要找出那人。”他下着命令道。

“是。”越眠抱拳道,才准备退下,却又被欧阳帝绝唤住。

“越眠。”

“属下在。”

“你有……”轻抿着薄唇,他欲言又止。

越眠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主子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终于,过了片刻,欧阳帝绝开口道:“你有真正喜欢过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吗?”

不是吧!越眠眼瞳瞬间放大,没有料到主子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爷,这个……”

“有还是没有?”

“有,喜欢的东西倒是有不少,至于真正喜欢的人,至今尚未有。”他才只有二十岁,尚未娶妻啊。

“是这样啊……”他轻喃着,手指划过那一根根的琴弦。

“爷,你该不会是……”越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表情。虽然依旧还是冷冰冰的脸,但是在那漠然的神情中,却俨然有着一丝不知所措,似乎对着某件事存有困惑。跟了主子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有这种神情。

“是什么?”

“爷该不会是喜欢上唐姑娘了吧。”越眠壮了壮胆子道。所以才会问出这个奇怪的问题。瞎子也看得出,爷对唐姑娘的态度绝对不一般。即便唐姑娘能够听完爷的曲子,这态度也早就超过了一个弹琴人与听曲人之间的尺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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