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2/4页)

下的书,只余了两盏灯笼在纱罩中,贴心地服侍慕容薇躺下,一边掖着被角一边说:“来的这位苏老爷已有多年不与族中走动,如今还想着去苍南祭拜祖宗。暮寒少爷的意思,要留这位表叔住下,待来年一起送王爷的牌位回去,路上也好彼此照应。”

“表哥总是想得周道,姨母必然也赞同”,慕容薇以手遮掩,轻轻打个哈欠。

流苏见状,忙放了帐子告退:“瞧奴婢一回来就与公主絮絮叨叨,拢了公主的好觉。”

当下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腊月二十八,宫里早封了印,节日气氛渐渐浓郁。

慕容薇选了几盆洁白如雪的水仙,试探着送进了寿康宫。

皇太后刚食了罗讷言开的药膳,如今日日依着他的法子用黄芪泡水喝,脸色比前几日略见红润。

望着水仙,皇太后有那么一刻的愣怔,然后微微笑了:“水仙啊,高洁之花,有些年没见了。”

见老人家并无伤感之以,慕容薇悬着的心放到实处,挨着皇祖母暖暖笑了。

吩咐白嬷嬷将水仙摆在仙鹤顶的熏笼旁边,皇太后倚着赭色绣富贵长生图的菊纹靠枕,露出一抹淡着感怀的笑意:“往日里,一到冬季,仁泰宫里便摆着许多水仙,你皇祖父最爱闻水仙的香气,说是隔着熏笼一蒸,更能芳香扑鼻。”

主子所说,白嬷嬷历历在目。

昔日的仁泰宫中,一到冬日,的确满是盛放的水仙。先帝与皇太后二人,煮酒赏花,笑谈天下多少事。白嬷嬷偷偷拭着不知何时滚落的泪,将水仙按皇太后的吩咐摆好。

慕容薇笑盈盈坐在皇祖母下首,体贴地挽着她的胳膊,小鸟依人一般。那身淡绿丝缎宫衣,水色烟罗长裙,还有两粒翡翠耳珠碧莹莹生辉,映得肤色晶莹,眉目如画。

望着模样酷肖自己的孙女,又想起她那一日当头棒喝,太后娘娘有些挪不开视线,她将慕容薇揽在怀里,慈爱地抚摸着她的鬓发,不觉轻轻叹气:“阿薇,皇祖母谢你用心良苦,昔年,是皇祖母错了,却又错上加错。”

皇祖母暗指自己不肯直面皇祖父逝世的事实,如许深情,又岂是慕容薇能够指责?她只是抬头进言,目光轻湖潋滟:“皇祖母,您没有错,生老病死,全是天意。”

“蹉跎七年,皇祖母有负你皇祖父重托。”太后娘娘蓦然回首间,满是浓浓的伤感。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慕容薇随手从盆里掐下一朵盛放的洁白水仙,放在皇祖母掌间,轻轻答起禅语:“皇祖母,恒河沙数,沧海桑田,短短七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皇太后默然沉思间,微微点头,轻轻执起掌间那朵水仙。两人相对而望,竟然拈花而笑。

这一世,不要皇祖母钻牛角尖,不要皇祖母妄自菲薄,更不会要她含恨而终。

这番话,有激励,更多的是事实,慕容薇将头枕上皇祖母膝间,展开如花的笑颜:“皇祖母,孙女儿年幼,不曾见过浣碧双姝当年的风采。阿薇斗胆,试问一句,皇祖母您又可愿服老?”

咚的一声,皇太后将茶碗重重顿在雕花的案几上。她拍案而坐,带着睥睨天下的神气,言辞犀利有劲:“我乔浣霞怎么会服老?我答应过你皇祖父,要辅佐你父皇守住西霞,天下不定,皇祖母怎敢老去。”

乔浣霞扶起膝上的慕容薇,拭着她脸上的泪珠,抚摸着她精致的面颊,自己却禁不住流下两行热泪:“阿薇,皇祖母要好好谢谢你,是你医好了皇祖母的心病。”

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皇祖母心结已解。慕容薇喜极而泣,紧紧拥住皇祖母,两人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白嬷嬷红着眼圈来劝二人,又吩咐人打水净面,自己拧了手巾为皇太后拭脸,璎珞则忙着服侍慕容薇理妆。

言语间一时不查,白嬷嬷本是劝人,却把自己也劝得泪流珊珊,皇太后反过来又笑她。

寿康宫内几人百感交集,几多伤感,又几多欣喜。白嬷嬷眼望旧主,有一刹那又忍不住热泪涌动,回头悄悄擦拭了去。

日暮十分,寿康宫传了楚皇后一人觐见。

知道这些日子母后日渐好转,楚皇后欣喜不已,换了衣裳便带着秦姑姑过去。

皇太后见她进来,脸上却没有喜意,全是森然的怒气,到令楚皇后不知所以。白嬷嬷通透,便带着宫人鱼贯而出,将帘子严严实实放下。

皇太后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唤着楚皇后的名字:“瑶光,往日间你父皇是怎样教导于你?你打小心智坚韧,处事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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