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页)

菜一盘一盘上,这才是过年。从有记忆起就是这样,奶奶带着我到市场是买这买那,回到家算算还是不够,再去买还不够,都为了年三十儿的那一顿团圆饭。买的时候,拎都拎不动,但是吃的时候,一下子,就吃光了。前两天,听说冒出了个民俗专家,说中国人过春节的历史还不到百年,真让我泄气,我一直觉着春节从来就是这么过的。我有几个朋友名字都叫大年,因为是在农历年里出生的,多好的名字,我敢打赌,白人有叫院子里的树的,有叫门口那条河的,肯定没有人叫圣诞或者复活。

在海外,看春节晚会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我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这是在国内感受不到的一种滋味。在温哥华,有时看台湾新闻——看了就明白琼瑶阿姨为什么那么煽情,台湾同胞说话就是这个调,新闻主播也是这个调;看香港新闻——我有时真听不清他们是在说英文还是粤语,没事儿老掺着一起说;看加拿大华语新闻——天天打磕巴,没有出语法错误就算谢天谢地了。等春节晚会一开场,哎呀,马上就知道什么叫“大珠小珠落玉盘”了,那话儿说得,真叫个好听,字正腔圆其实是个很高的标准。在国内的时候,看哪个节目都觉着不出彩,在温哥华,哪个包袱落地,我们都笑得不亦乐乎。看演员,看主持,看舞台,看布景,就觉着舒服痛快,一年到头这个春节为了啥啊?就是图个热闹,红火,它满足条件了。

我们看春节晚会,比国内晚一天,是录像转播,也正好就合了时差,赶上温哥华的三十儿了。转播分两天进行,今天这部才演完。后面马上出现了赞助商广告:本次节目由下列商户赞助播出——北美治肛痔瘘中心……太幽默了。 。 想看书来

乡俗

一日,乘公共汽车出行,上来一个盛装的女子,银色的眼影,粉紫色的唇彩,最有意思的是腮红,是麦色的。我们东方人喜欢白色的皮肤,称之为雪肤玉肌,但是西方人喜欢麦色,就是白种人经过日光浴后得到的颜色,他们认为这是“有钱银”的标致,因为只有有钱人才不为衣食奔忙,有工夫到海滩上去晒太阳。一到夏季,很多白人朋友阖家去度假,不了几天,晒个却黑,心满意足地回来了。但是不度假的时候,街上另有一种美容院Sun Tan,里面有点像淋浴单间,不过冲得不是水,是特殊的光照,一会儿皮肤就成麦色了,好像从夏威夷回来一样,生意很不错的,实行会员制的。不过价钱依旧不便宜,有很多还在上学的年轻人,花不起这个钱,于是另有一种便捷的办法。刚到温哥华的时候,不明白怎么那么多的护肤品,打开以后都是深棕色,后来研究了一下说明书才明白,涂上这种油,皮肤就会得到流行又健康的麦色。公共汽车上的这个女子,就是涂得这种腮红。

我喜欢观察人,不好意思直看,就假装东张西望,看手表翻报纸,一眼一眼的瞟过去。终于让我看到了有文章的地方。她左脚穿了一只淡绿色的袜子,右脚穿了一只深蓝带图案的袜子。要是父母看见了肯定要说,这么的大的姑娘怎么这么马虎呢,想到这,我不禁一笑。上中学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学习一般喜欢画漫画,一路画到现在。那时候,中午只有我们几个人在食堂吃饭,常常结伴一起走,一天饭后,上楼梯,他走在我前面,我突然发现他穿了两只不一样的袜子,而且颜色迥异,我们几个女生便大笑不已,那男生酷酷地说,这是他早上起床的突发奇想,就想看看这么穿会引起什么效果,什么左为阴右为阳之类的,云云。那会,我还没听说过“行为主义”这个词呢。到了下午课的间隙,那男生无奈终于承认,早上他妈妈没有给他准备好衣服,所以赌气这么穿出来。他妈是个老师,管教他甚严,但我从没想到过管到袜子。后来,这个漫画小男生,时不常就这么穿一穿两色的袜子,被大家视为异秉,不知道身为漫画家的他老兄现在这么穿着,用得是哪个版本的说法。

搬家到了温哥华,因为走路的时候多,所以袜子常常破洞,破了就丢掉了。后来参加的社区活动多了,发现人人都有这个问题,但是不是所有人像我一样,扔掉了事。很多人很坦然,脱掉鞋子后,伸手一拽袜子头,让开小洞,只要脚趾不卡在那里就行了。我的英语老师,第一次到我家,脱了鞋,先把脚后跟的大洞转到了脚面上,这样一来,袜子就穿拧了。其实,我们还原袜子的功能本色,就是为了走路时不磨脚,光脚时保暖,达到目的不就得了。想通了这个问题,连叠袜子这个工序也一道省了,女儿经常一只红脚,一只灰脚,也许是她自己的搭配,也许是哪只破了洞,或者干脆拿到学校作了手工,随她的便吧。

我发现,我对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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