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 (第1/4页)

卢东篱愤然怒目喝道:“你们听到没有?”

亲兵们拿着绳子,拖拖拉拉走过来。

风劲节一笑把手背在身后,却还是没有人来绑他。

他轻叹一声:“事已至此,多拖无益,不过叫我白白难堪,何不让我去得洒脱一些。”

他回眸,看了几个元帅亲兵一眼,低声道:“别替你们元帅召祸了,有我一个受死,还不够吗?”

几个亲兵如受电击,这才颤抖着给他上绑,只是低头时,男儿的热泪,就这样不受控制地落在他们最敬重的将军那刚刚为国征战而归,染了一路风沙霜尘的披风上。

风劲节被绑了之后,也不用旁人押,挺身站起,自往外而去,甚至不曾多看卢东篱一眼。

卢东篱木然地看着这一切,至此才低声道:“传我命令,所有驻军,各依所部,各行其职,不得擅离,请几位将军到校场,约束其他士兵,不许任何人生乱。”

亲兵低垂着头,几乎是有气无力地应一声,才出去。

何铭立刻叫了起来:“卢帅,如此重犯处斩,理当召来全军观刑,以为警示……”

不等他说完,蒙天成在旁沉声道:“公公,若是三万人马齐聚,只消有一人心怀不轨,大声呼号,便有可能酿成兵变巨祸。”

何铭打个寒战,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敢再多说什么。

他是大内的总管太监,位高权重,到哪里传旨意,不是趾高气昂,多少封疆大吏见了他,也如狗一来献媚。

这次奉旨来杀风劲节,也没当什么大事,只以为传了旨意便可,倒从没有想过,居然会有人敢违抗。

此番见到多名将军怒而抗辩,不少士兵聚众相抗,大大小小惹出不少事端,现在又亲眼见到,卢东篱连自己的亲兵,都无法指挥自如地捆绑风劲节,他到底是有些危机感了,终于悟到自己身在三万大军之内了。

这心头一凉,倒也顾不得再作威作福了,急道:“卢元帅,我们立刻去校场行刑。”

卢东篱神色漠然地如同脸上罩了一个冰冷的面具,而声音平静得不见丝毫起伏:“公公,贺大人,蒙将军,请先行一步。奉旨行刑,乃国之大礼。下官不敢以平日常服行之,请容我略慢一步,更换正式官服再往。”

这话说得倒也是有理的。一般来说,官员们在办公时间之外,是很少穿正式的官服的,就是平时起居,或待客,也多是常服。但杀头是国家刑法的大事,哪一次监斩官办事,敢不穿全套官服呢。

因此贺卓与何铭也就没有多说,点点头,便一同往校场而去。

蒙天成虽对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换衣服感到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想太多,无论如何,事已至此,卢东篱也变不出什么别的花样来。

他也只得紧跟着离开了,只是行到门口,回身望望卢东篱,张张嘴,想要安慰几句,到底觉得,此时的言语,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是无力且可笑的,到最后,只得长叹一声罢了。

这一声叹息,倒真正出自于真诚。

他清楚地看到了卢东篱的苦痛,卢东篱的挣扎,也分分明明地知道,卢东篱对国家的忠诚。若非忠诚,若非时时刻刻顾全着国家,他手里明明有着三万精兵,又何至于害怕自己的二万五千人。

即使对一个不断压迫伤害自己的国家,依然守卫到底,依然不肯放弃。可是,他爱国,国却并不爱他。他牺牲一切甚至自己最好的朋友来守护这一切,这个国家的上位者们,却清醒地知道他的忠诚,而冷酷地利用这种忠诚,逼迫他去做最可怕的事。

蒙天成知道臣不可议君非,但在这一刻,真的对瑞王有了极大的不满。

王爷,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为了夺取军权,为了拉拢九王,有的人必须牺牲,但为什么不能给英雄起码的尊重,不能给忠良微薄的尊严,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痛快地,不受折磨的死去?

他摇摇头,沉默地离去了。

卢东篱依旧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厅里仅余的几个亲兵,也漠然地呆立着。

没有人正视他们的主帅,没有人说一个字,或动弹一下。

直到那仿佛水滴落地的声音引得一名亲兵去寻找,目光在卢东篱脚下一凝,惊叫:“元帅,你受伤了。”

其他几人也同时看到卢东篱双手下方的血滴,大家一齐冲过去,不由分说地就捋开他的袖子,硬抬起他的手。

卢东篱的双手十指,已经死死抓进自己的血肉之中,淋漓的鲜血,撕裂的皮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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