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无感慨地说:“赵卫其实是个很可爱的人,如果他没有那么多心计,这个兄弟是可以一辈子的!”

何副局长的确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一早就自己驾车带上一位股长亲自来到黑山镇,接待他的是黑山镇派出所的所长和治安队主任。

这个穷镇的派出所坐落在镇政府的大院内,与厕所仅一墙之隔,跟厕所也是一般大小,估计当初设计的时候也够用心良苦的,一排房子隔成三大间,第一间女厕所、第二间男厕所、第三间派出所!每天来这里的“客人”却是比隔壁两间的多得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跪着的、有哭着的、有骂爹骂娘的、有呼天抢地的,也有敲锣打鼓唱歌唱戏的!

有些事就是那么奇怪,两万个人的镇,镇长和书记加起来能顶一个加强班,整天甩着膀子剔着牙,上班有酒、下班有车、陪着睡觉的人一个星期不重复。派出所就只有四个在编警员,一个所长、一个副所长,一个指导员加一个享受副股级待遇的户籍警!

所长是个老游击队员,看上去干巴巴的,又黑又瘦。何副局长还是个刚从副连长转业的毛头小伙子的时候,黑山镇的这个所长已经在另外一个乡干了两年半副所长了,十几年过去了,老所长几乎转遍了全县十六个乡镇,最长的地方也没呆超过两年,这会已经坚定了信念要在黑山镇混吃等死。

所长办公室最值钱的就数那块养在破脸盆里的假山了,据说是杨庄的金矿在第一次放炮的时候给炸出来的,搞不好也有几十万年的历史了吧?墙上一溜排全是长长短短、黑的红的、三角形的波浪形的、长了毛的掉了穗的锦旗和奖状!

何副局长一屁股坐在所长对面的滕椅上,半拉屁股就卡进去拔不出来,这位当兵出身的人民公安领导皱了皱眉头挪揄道:“黄所长的办公室还真够艰苦朴素哦?”

老所长低着头呼咻呼咻地喝着热气腾腾的毛尖茶,然后吧唧着嘴巴头也不抬地慢腾腾地问道:“何局大驾光临,是不是救灾济贫来了?”

治安主任站在一边傻呵呵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官附和着老所长:“局座也看到了,我们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

何副局长没搭理治安办主任,转过头来正色地对老所长说道:“老黄,我想召集所里的所有兄弟开个会,有些事情没时间再跟您事先商量了!”

老所长很不满地抬起头说:“何局,指导员去地区培训了,副所长病假,户籍小王在家装修房子准备结婚,这里能干事的就是我和陈主任还有几个治安队员,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在这里说吧!”

何副局长很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干咳了一声打起官腔:“你们镇这段时间好像有点不安宁哦,人民群众的反映很大啊!”

老所长赶紧抢了话说:“你是指那伙当兵的吧?我们早就盯上了,只是没有证据,不能抓人!”

何副局长字正腔圆地说道:“挖!没有证据就挖出证据来嘛?”

黄所长轻蔑地笑道:“挖?挖煤啊?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几个小子凑在一起喝酒,可以抓吗?”

跟着何副局长来的那个股长,前年才从省人民警察学校毕业,年轻气盛,他明显带有不满情绪,插话道:“欺行霸市、威胁和欧打政协常委、收受煤矿保护费,这些还不叫犯法?”

老所长不急不恼地:“年轻人,讲话要有证据,不要乱洒,这些事情我们为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没人过来报案?”一句话,把个年轻的股长顶到了墙上下不来。

何副局扭过头示意坐在侧面的股长不要话多,他知道这个老所长的脾气,资格老、牢骚多,局长都让他三分,几十年的工作经验,全县十六个乡镇有十三个都被他带成了“基层优秀派出所”,对付那些小流氓们有自己的一套。何副局微笑着对老所长说:“黄所,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市局,上面直接要求我带队下来调查,要请你们配合哦?”

老所长站起来,毫无顾忌地发起了牢骚:“屁大点的事都捅破了天!那个姓单的为什么不报案呢?还不是心里有鬼?到底是要我们保护老百姓还是保护那些资本家啊?”

何副局长似有同感,摇着头:“不要发牢骚了,上面既然盯着要查这个事,我们就得配合着去查,这帮当兵的也太操蛋了,胆子也忒大了,不抓他们关几天,你这个所长以后麻烦就大了!”

老所长这才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对治安主任说:“老陈,这几天那帮小子都在干什么?”

陈主任说:“昨天晚上他们请几个煤矿的老板吃饭,听说是从今天下午就开始要拉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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