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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上名字无妨,你看看他怎么写的?”刘基指着一块虎头砖说。

宋濂细看,砖上写着:吴元年,钱万三为国捐助监筑墙。下面的小字才是出砖的州县名及窑工名字。宋濂承认钱万三犯忌,这口气太大,有贪天之功据为己有之嫌。

刘基说,在别人看来,倒也不会大惊小怪,人家掏自己腰包为公家修城墙,刻上个名字,想千古流芳,这没什么不好的。他用头点了点已走在前面的朱元璋说:“他是最恨富人的,抓来钱万三,殿下是想出气,这钱万三不识相,迟早掉脑袋。”

在太平门城楼上,侍从们为朱元璋备了石桌石凳,云奇早叫人摆好了茶。

朱元璋说正好口渴了,要坐下喝碗茶。刘基与宋濂坐在他左右,几个人边喝茶边看风景。

这是金陵北门,附近的城垣正好跨过富贵山与钟山之间的山脊,形势险要。

刘基说,这里俗称龙脖子,城墙跨过富贵山、钟山山脊,是攻守必争之地。

朱元璋说:“高筑墙,广积粮,我都办到了,可筑墙积粮不是等着挨打的吧?”

刘基笑了:“明公有心收拾张士诚了吧?也确实到时候了。”

朱元璋点头,现在是到了收拾张士诚的时候了,朱文忠率胡深、夏子实大战义乌,打败了张士诚部将谢再兴,浙东暂时相安无事。朱元璋觉得天下很有意思!他是吴王,张士诚也自称吴王,等于天上出了两个太阳。

刘伯温认为张士诚还不如陈友谅有操守,一会儿写信来安抚我们,一会儿又派他弟弟去找元朝的行台普化帖木儿向朝廷请封,想封个真正的王爷,结果元朝不给,只好自封。

朱元璋纵观天下,河北有元朝孛罗帖木儿的兵,但军纪败坏,无法打仗;河南有扩廓帖木儿之旅,军心不振,内部争权,难有作为;关中李思齐、张良弼的队伍处在大山闭塞之地,又无粮饷,对我们构不成威胁。现在惟一必须荡平的劲敌就是张士诚,消灭了他,天下有了一半,他问刘基、宋濂怎么看?

刘基道:“殿下已了如指掌,还要我们说什么?我意倾举国之兵,一举歼灭。徐达、汤和、常遇春、胡廷瑞、蓝玉、冯国用等各支劲旅可同时出动,先取淮东、泰州、徐州、宿州、泗州,最后夺取他的老巢高邮、姑苏。”

朱元璋说:“我的老家濠州在我忙于同陈友谅作战时被张士诚占领了,使我圆不了重修皇觉寺的梦。既然你们都认可,我就先命徐达进取泰州了。”

第四十九章

一个土财主居然想与朱元璋一道千古流芳,杀头的罪名便成立了。穷人心、富人心,都是人心。金山银山换个虚名,有什么舍不得?

聚宝门已经初具规模,城楼和瓮城雄奇壮美,城楼彩绘一新,只有门上那块匾尚未题字,是空的。

钱万三亲自督工,让民夫们快把碎石烂瓦扫净,吴王殿下马上来巡视了。

一个跟班的骑马跑来,气喘吁吁跳下马,钱万三问:“殿下到哪儿了?”

“正在太平门城楼上喝茶,一会儿就到。”

“快,快,”钱万三喊着,“快干,晚上给酒喝,每人加半贯钱。”他卷起宽袖,自己也捡起碎瓦片来。

在太平门上,朱元璋忽然又说起陈旧的话题,他说自己在大家的拥戴下,已称孤称王了,而刘基、宋濂有大功于社稷,但如何给二位官职,却实在费踌躇,高了不是,低了不是,实了不是,虚了也不是……

宋濂首先表态:“我有衔呀!殿下家中的西席呀,我给你的世子们讲四书五经,这是正经事,别的我也干不来。”

朱元璋说:“照理这也应有封号的,少傅、少保啊,太傅也不为过,我朱元璋不也听先生你为我讲《春秋左氏传》吗?”

宋濂说殿下的第六子也已出生了,他是不怕失业的。将来总得有人修史吧?他想日后去修史。

“你不能夺我饭碗啊!”刘基说他早想好了,日后他当太史令,和司马迁一样。

朱元璋却不喜欢刘基自比太史公。《史记》虽写得好,太史公本人却太凄惨,何况,人们不是说:如果左丘明不瞎了眼,就写不出《左氏春秋》;司马迁不被人阉割了投入狱中,也写不出《史记》来。他希望在他治下的史官们可以快快乐乐地修史。

刘基说:“秉笔直书的史官是要被杀头的,好在修史都是隔代修史,我修《元史》,碍不着当今。”

宋濂说:“也不尽然,借古讽今而被杀头的也不少见啊!”

刘基说:“看来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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