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 (第1/4页)

“你说真妃?”马秀英问。

“这人我看着就不舒服。”郭宁莲说。

“皇上看着顺眼就行啊。”马秀英笑道,“你不喜欢人家,不就因为她曾是陈友谅的皇后吗?”

“不完全是,”郭宁莲说,“你瞧她那水性杨花的眼睛!这人心术不正。我听宫女们说,因为她的亲戚没得到封赏,一肚子怨言。”

马秀英说:“她只要不出大格,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后宫平静,皇上也能省一条肠子。”

郭宁莲走后,云奇来了,他向马秀英求救来了。

云奇垂手站在马秀英面前,眼泪汪汪,一五一十地把如悟下狱的事说了,他说:“我想来想去,能救如悟一命的,只有娘娘了。”

马秀英说她影影绰绰听人讲过,这几天一直没见到皇上,也没问。她不知道这如悟怎么会去击鼓闯殿呢?

云奇说,他过去在庙里当烧火僧的时候就傻乎乎、愣头愣脑的,谁装药他都放炮,缺心眼儿,可是个好人。他跟皇上讨过一年饭。他若是有心眼,能在百官面前揭皇上这个短吗?

马秀英说:“其实这也不叫揭短,人穷,遇到过危难不丢丑,我能不能救下他来,真说不准;你去吧,我尽力就是了。这事别跟别人说,你常给他送点吃的去,别跟他说我要为他求情的事,他露了风声不好。”

云奇又跪下去叩头:“我替可怜的如悟给娘娘磕头了。”

朱元璋料定,他虽声严色厉地下令删削《孟子》,贬斥孟子,可千百年来读书人心目中的亚圣,是不易从他们心目中连根掘出的。他也明白,他不能学秦始皇,不好把《孟子》付之一炬,他不愿担个焚书坑儒的骂名。他虽知他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可必须按自己的意旨去做。可恨那个山东道御史游义生,居然为孟子被逐出圣庙的事,吞金死谏!这确也够令朱元璋恼火又挠头的了。无论如何,他认为,《孟子》的君轻民贵思想,确实是对他的皇权和尊严的挑战,不能容忍,那就如敝屣一样弃之。

他决定亲自动手对《孟子》大杀大砍。

朱元璋伏案删削《孟子》,书中用朱笔画了个乱七八糟,写满了眉批、行间批,结果越砍越多,脸色也越不好看。

天已向晚,夕阳最后一缕余晖也从大殿滑下去了,他仍在工作。

他实在累了,站起来活动一下腰身,站在屏风前看他的纸条出神。

廊上廊下静悄悄的,武士、侍从们各司其职,站在岗位上如木偶一样。

朱元璋忽然转过身来,命值殿官把陈宁叫来,胡惟庸也行。

没想到胡惟庸应声从殿下出来,说:“臣在。”

朱元璋很奇怪:“晚朝早散朝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胡惟庸应对说,皇上没走,臣不敢走,怕皇上万一有事,来不及。

朱元璋十分满意,点点头,问李彬剥皮的事办好了没有?

“办好了。”胡惟庸答,实草皮人就摆在了应天府大堂进门处。他盛赞皇上这一招高明。其实,贪心人人有,惧怕惩处而时时自戒,虽不是良策,毕竟是好事。能吓住有贪欲的人,逼他们当清官。

“你说得对,贪心人人有。”朱元璋又指出他说的不够全面,还有一种人,不是因为怕严法酷刑而不贪,他们心中有一个德字约束,这就是古人说的君子。

“皇上训诲的是。”胡惟庸忽然瞥见屏风上有一张醒目的朱笔字条,是“苏坦妹”三个字,他的脑海里立刻转开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又想起了他几年前杀掉的江南才女?一时不得要领,需要对朱元璋察言观色。

朱元璋问:“为杀李彬的事,李善长怎么样啊?很丢面子是不是?”

“他很懊悔。”胡惟庸说,“他不是上了谢罪表了吗?”

“做个样子谁不会!”朱元璋说,“他是老糊涂了。他是你恩人,你自然为他说话。”

胡惟庸有几分心惊,忙说:“臣最大的恩人是皇上啊。”

“你很会说话。”朱元璋说,“李善长三天不上朝了吧?”

“他不是告病了吗?”胡惟庸说,“他真有心口疼的病,皇上不是派御医去了吗?”

“也许他该颐养天年了。”朱元璋望着大殿彩绘棚顶,像自语似的说,胡惟庸吓了一跳,眨着一对小眼睛思索了半天,轻描淡写地说:“其实人老了是犯糊涂,人家刘基决心替皇上惩贪除恶,他李善长应当站出来拿亲戚开刀才是,皇上杀儿子已有楷模在嘛。他这么一来,自己失了威望事小,叫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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