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部分 (第1/4页)

杨波在一旁听得心里一沉。显然朝廷的用度又开始紧张起来了,崇祯三年就增过一次,从原来的九厘增加到了现在的一分二厘,如果再增加的话,那就是一分五了。他知道辽饷加派不单单是田赋,还包括其他诸如盐课,关税等等名目繁多的杂项,但问题是除了田赋,每次增收的其他杂项都收不上来,比如那些生员优免银等。因为朝廷用科举取士,工商业阶层特别忘这个方向努力,后期已经把持了朝政,所以稍微要加税,就反对的人大半。就算能下决定,执行都执行不下去,最后倒霉的还是落到农民头上的田赋。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那个文官突然起身伏在地上说道:“陛下,增饷之议万万不可啊!本兵张凤翼昏庸无能,聚敛小人也,兵兴以来,辽饷计亩日增,搜刮百姓,重困吾民,山陕不靖,皆增饷种下祸根也”

崇祯帝心中大怒,崇祯三年增加的辽饷是他亲自点头同意的,现在钱士升口不择言大骂张凤翼是聚敛小人,那不是把他也骂进去了吗?

嘴里却是温言道:“先生多虑了,增与不增尚在两可之间。”

那个钱士升却不依不饶的反驳道:“万历末年,合九边饷止二百八十万,今加派辽饷至六百万,民怨何极?”

温体仁摇头道:“士升虽切直,而时事危急,增饷一事,势在必行也”

崇祯帝也是犹豫着说道:“先生,眼下各处都在闹旱灾,原本收成就不好,特别在北地,若是再加派……”

那个钱士升抬起头,沉声道:“北地多贫瘠,百姓困苦日久,兼边疆多事之地,若是征兵增饷,闾阎十室九空,而今岁更为酷烈异常,连年凶荒,灾又继灾。臣自兴安巡历延庆、平凉以抵西安,但见五月不雨,以至于秋,三伏亢旱,禾苗尽枯,赤野青草断烟,百姓流离,络绎载道。”

“……每一经过处所,灾民数百成群,拥道告赈。近且延安之宜、雒等处,西安之韩城等属,报有结连回罗,张旗鸣金,动以百计。白昼摽掠,弱血强食。盖饥迫无聊,铤而走险。与其忍饿待毙,不若抢掠苟活之为愈也”

“……延安府去年一年无雨,草木枯焦,八九月间,乡民争采山间蓬草剥食,到十月后,蓬草吃尽,则剥树皮而食。到年终,树皮又尽,则又掘山中石块而食。乡民中有不甘食石而死者,始相聚为盗”

崇祯帝微微叹了口气,尽管他已经听多了这些人间惨事,但现在钱士升的描述却让他再次震惊不已,原本决心加饷的打算也开始犹豫起来,那个钱士升又说道:“陛下,民穷财尽,困于催科,益起而为盗贼,故请罢之也”

杨波偷眼打量了一下温体仁,温体仁似乎是支持加赋的,但看起来决心并没有这么大,杨波估计他还要反复权衡利弊才会表明态度。

大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钱士升的话的确有道理,而且挥舞着道德这根大棒,谁要加赋就是横征暴敛,长此以往,国不将国了。在场的人谁也不敢戴这顶大帽子,谁也没有接口的兴趣。

崇祯帝突然起身,走到杨波面前停了下来,望着杨波道:“杨卿,朕听闻登莱巡抚报奏称。即墨营已经有半年未曾发饷了,不知杨卿却如何练出此等与鞑奴出力死战的强军来?”

杨波没想到崇祯帝会突然找他说话,赶紧伏在地上磕了个头,这才整理思绪缓缓回道:“禀皇上,即墨营能力战鞑奴不退,所凭无非是忠君报国四字也。小人部下又有许多辽东难民,与那鞑奴俱是不同戴天血仇,每战皆悍不畏死,人人争先,加上各位大人运筹帷幄,方侥幸立下些许微功。至于欠饷,不敢欺瞒陛下,即墨营一年只得三个月的粮饷,即便如此,小人也未曾到手一厘银钱,只在出战旅顺前才补发了一个月的粮饷,若不是去岁剿灭闻香教得些浮财。报知巡抚大人后折成部分饷银,又清理了军田,才勉强……”

杨波的话让崇祯帝大惊,转头问温体仁道:“为何海防营的粮饷拖欠如此?”

温体仁站起身答道:“回陛下,老臣亦有关注过此事,虽然户部给了饷额,但各省解递时间不一,也未必能尽数到齐,此乃其一,其二嘛。这登州平乱后,关宁军马复黄赏银两万,克登州原也是两万,但诸将求请加厚,报陛下许之后以三万五千赏。多出的万伍仟金,便是各卫所先行调拨过来的。其三,各地加派多有拖欠,今年更是盐课不齐,陛下宽心,只要拖欠催齐,老臣必告之兵部,优先给即墨营发饷。”

崇祯以手附额道:“当初朕听闻克复登州,喜不自胜,却不曾想厚此薄彼,差点拖累了即墨营也”

当下杨波连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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