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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自己怯生生地去皇宫听罪,却得到这样的喜讯时,那又喜又羞的情景?
房中很素净,刚才她已经吩咐陪嫁的侍女们把屋里的花红都去掉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性情中人,有些感情,不会这麽快淡去的。
门开了,慕容垂慢慢走了进来。
长安君心中澎湃,却强自按捺,只微动了一下身子。
可是半晌,慕容垂并没有过来,偷眼望去,他正伏几拄臂,凝神看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更没有向床头的她望上哪怕一眼。
她心中不免有些气恼,又有些发酸:她刚才已经大致听说了段家姐妹的事情。
她忽地站起来,却又很快坐了下去。
“只要他不出去,也不让我出去,就……”想到这里,她居然笑出声来。
这一夜,他们谁也没有走出屋门。
数月後,吴王进号为使持节,却被远派辽东,都督龙城诸军事,兼摄平州刺史。
………【第一部 吴王 第四章 职责】………
建康,东府城。(看小说到顶点。。)
荀羡病了,病得很重。
几万大军北上,却只回来数千人。虽然按照门阀旧例,对他的惩戒不过贬号罚俸而已,但孤儿寡母,怨泪盈天,却令他日夜不安,终於一病不起,被从下邳抬回了京城。
朱序和沈劲坐在榻边,心情起伏,却不知说什麽是好。
荀羡强打精神,吃力地张口道:
“淮北、淮北军情……”
“郗昙大人已命诸葛攸率两万出石门入河渚,进展甚速。”朱序赶紧言道。
“慕容垂,慕容垂……”说起这个名字,荀羡的脸色不觉变得更加惨淡。
“燕主已调慕容垂往辽东,山东一境,已无此人旗号。”
荀羡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伴著更多的疲色。
朱序和沈劲对望一眼,一齐轻声告退。
“此次北中郎将用兵,胜算几何?”朱序回头看著沈劲。朱雀航边,野花正开得茂盛。
“诸葛攸为人谨懦,行军不敢离河道30里,逆水讨贼,转饷千里,实在胜算不大。”沈劲苦笑著,用甘蔗敲打著马鞍。“再说,那位北中郎将郗昙大人门望倒是高的,可是比起荀羡大人,也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朱序默然点头,长叹了一声:“桓征西表请大举出兵,分取河南山东,所派督军,却是西中郎将。”
西中郎将谢万,是个傲慢自高、不娴军务的高门书生,他的哥哥,自己的好友谢安曾经亲自写信给桓温和谢万,劝阻这项任命,却根本无人理会。
桓温自从征秦败归後,举措乖张不测,他隐隐觉得,朝中会有什麽大事发生。
太阳渐渐地西沈,燕子归巢,炊烟嫋嫋,不知何处的女孩儿,伊呀唱起俚歌来。
沈劲入神地听著,不觉叹道:“如此河山,忍教胡人饮马至此!”
朱序是北人,不明唱词,只见沈劲神色凛然,不觉心头一热:
“在下明日便赴襄阳任上,只是将军此番立功最多,却不得升赏,不免……”望著沈劲一点点低下的头,朱序再也说不下去了:家门,又是家门所累,朝廷用人看家门,不用人也看家门,唉!
“燕主猜忌慕容垂,让他远赴辽东,中原燕兵,并无大将主持,东边我军虽不能取胜,却还不至有丧土之虞,倒是西边的秦人,狼子野心,志不在小,大人守襄阳,倒要小心了。”沈劲望著木棚上的旌旗,口中喃喃不止。
朱序点了点头:“刘牢之受命招募北方流亡,在京口建北府军,将军何不……”
“多谢,不过不必了,在下倒要让朝廷里的大人们看看,吴下男儿,也自有破虏杀敌的好汉!”沈劲使劲把甘蔗抛入河中,砰地一声,激起一大朵水花来。
平州。吴王官署後宅。
慕容垂坐在正中,面色凝重。王妃长安君、侧妃段矜,神色都很不自然。
慕容德刚刚从京城回来,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皇帝慕容俊无缘无故地杀了段家的嗣子段勤,段勤之弟段思单骑南投晋国。
“主上因为兄长的先妃是段家的人,所以心中疑忌,恰在此时,王兄的谢罪表又到了京中。”
慕容垂并没有写什麽谢罪表,这个表是长安君代写的。
慕容垂恼怒地望了长安君一眼。长安君满脸委屈,却说不出话来。
“姐姐是好意,她也是怕此事连累了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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