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部分 (第2/4页)

明晃晃的刀终于在距他右肩的五厘米处缓了下来,那一刻,从小到大无数回忆纷沓着闪过她脑海。

七岁那年,他们手牵手一道进入了小学,高年级的胖子欺负她,低年级的他跟胖子打成一团,他打不过,嘴角都出了血,还扯着胖子往地上滚。

十一岁时,他跟着父亲学会了炒股,赚的第一笔钱给母亲买了一件连衣裙,给父亲买了双鞋,给她买了一辆新款脚踏车,纯白色的田园风,前面有花篮,可以放她喜欢的布偶与鲜花,她不会骑,是他扶着车后座在花园里耐心的教。

十三岁那年,在慕叔叔出事的前一个月,他还陪她去看某个歌手的演唱会,她看着光芒四射的舞台,对他说,阿寅,以后我也要像她一样,在万众瞩目中唱自己喜欢的歌。他笑着说好啊,那我加油赚钱,给你建一个世界上最漂亮的舞台。

十九岁时,她为了温浅被突如其来的汽车撞飞,血泊中是他抱着她不顾来往的车辆,狂奔去医院,他说,你欠老子的还没还,不许死!

二十五岁那年,她从加拿大回,他一改从前的态度,对她好了许多,不再非打即骂,开始关心她。

拍第一部影视剧前,他说,你不需要有压力,有我在,娱乐圈就是你的娱乐场,你开心就好。

遭受刘志军攻击时,他说,我要给你建一座城堡,再不让你受风雨与伤害。

片场拍戏意外受伤,他丢下一切公务,在医院照顾她,每天端水喂饭,日夜不休……那两个月,他瘦了一圈。

……

往事一帧帧如影片镜头轮过,樊歆握刀的手不断颤抖。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这段让她痛苦又难割舍的情感,她煎熬着进退不得,有液体无法控制的湿濡眼睫,无声往下流。

此时此刻,刀子距离慕春寅肩只有一公分,再稍微发力,尖锐的锋刃便能贯穿衣料血肉横飞。而这危机一瞬,慕春寅依旧沉睡着毫无知觉,那阖上的眼睫,于月光中勾勒出两弧乌色的阴影,像蛾子安静的翼翅。

这一刻的他,褪去了以往或慵懒或暴戾或张扬的各种姿态,无邪的像个孩童。樊歆凝视着这张瞧了二十年的面孔,抑制着咽喉深处的哽咽声,不要自己啜泣出声。

她没发现,在不易察觉的角度,他被床单遮住的右手,正紧绷得发白。

早在她拿刀的那一刻他便醒了。

他宁愿自己没有醒,许是想知道她会不会真的下手。又或许,下手了也没关系,倘若这种方式能让她消气,他心甘情愿。

世上有种情感,名为含笑饮鸠毒。明知你素手如玉呈上砒。霜,我仍甘之如饴,即便你将尖刀刺进我心窝,我亦笑着转身,唯恐飞溅的血玷污你的衣。

……

夜色里剑拔弩张的对峙,或许下一秒就是利刃破肤。

双方都紧绷着自己,将情绪压抑到极点。她泪水一串串往下滑,摈着呼吸不让情绪崩溃。而他若无其事沉睡如初,平静中隐藏着惊涛骇浪。

最终,她泄了气般再撑不下去,手收了回去,将刀放回篮子。她仰面躺下身去,拿手背擦干眼泪,乌黑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刀放回的声音,慕春寅紧握的手松开,他微睁开了眼,幽深的瞳仁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对她不忍下手的动容。

幽静的月光照进来,在棕色地板上晕开淡淡的银色,像深秋的薄霜,冰凉的、清幽的冷色调。

屋内,夜凉如水,两心各异。

……

这一夜,慕春寅没有睡着,他在观察樊歆。

樊歆也一夜没睡,放下刀后,她就那么睁着眼看着黑暗,不同于先前绝食时的空洞与麻木,显出一种怪异的矛盾,先前是满含绝望,最后慢慢变成坚定,似乎她的内心有两种情绪在交替,后一种渐渐被她认定。

是什么,他猜不出来,但随后他发现,樊歆有了转变。

翌日清晨,她居然开口说了话。

作者有话要说: 1,生病后看到许多小天使在晋江或在微博上的留言,很感动,谢谢大家的关心与包容。

2,休息一周小七身体好多了,治疗仍在进行中,大概一周是一个疗程,每个疗程间会有几天观察期,小七会在观察期间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尽量更一些。(曾有亲亲建议我彻底治好后再恢复更新,但慢性病治疗是个缓慢的过程,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甚至更久,实在不好让大家等那么久。)

3,下次更预计是在下周观察期内几天,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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