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部分 (第1/4页)

他的声音在一瞬间有些嘶哑,“快把门打开。”

后面追来的管事太监总算赶到了,“临皇子,这人是王总管亲自押进来的,门锁上之后,钥匙就被王总管拿走了,王总管一直跟着皇上,不离左右,临皇子要救这个人,何不去求皇上?”

卫靖临什么也说不得,只是无力的看着铁门顽固地挡在前面,无助地听着一声声撞击,无助地任由被关在门里的人,疯狂至极的吼叫着、呼唤着。

他垂放在腰间的手掌不自觉的收紧,然后,扑向铁门,大力拍击起来:“云凤弦,凤弦,你别着急,奕霖没有事,他和我在一起,你别这样,你会弄伤自己。”

云凤弦听不到,她什么也听不到,她已经疯狂了。她竭尽全力控制自己,她拼尽了力量,不肯丧失理智,然而,听到了古奕霖的惨呼声,于是,在心中绷到最紧的那跟弦就此断裂。

是有人在耳边呼唤吗?是疯狂之后的幻觉吗?她通通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听到那一声惨叫时,她就跳了起来,毫无理智地向前冲去,被黑暗的铁壁撞跌在地上,不知疲倦、不知痛苦地站起来,疯狂地摸索着,渴望有一个出路,疯狂地撞击着,渴望能逃出生天。

黑暗让她渐渐失去了思考的力量,长久的禁闭让她失去了分辨事实的能力,她只听得到她心爱的人,在悲惨中呼叫她的名字,她却无能为力,她只听得到她至爱之人,辗转惨呼,不知在受什么伤害,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她忘了一切,原则、道理、天下苍生、风灵国的利益,她全部忘记,只记得一个人的名字,她只疯狂大叫。

卫景辰,卫景辰,你放我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真正让自己所珍惜的一切被毁灭,真正让自己心爱的人受伤害时,谁还顾得上什么大义、什么良心、什么原则。人心从来软弱,人类何曾经受得起考验,他的善良,也不过是高高在上时,事不关己的悲悯罢了。

不不不,她云凤弦重来便不想做圣人。天下苍生,太过虚无飘渺,国家民族,这话题太大、太迷茫。这一生,她只要她心爱的人安然无恙,她只要她至爱的人不受伤害,和卫景辰合作又怎么样?向魔鬼低头又怎么样,人人心中都住着魔鬼,凭什么她云凤弦就要例外。

她放弃了所有坚持,她只知道疯狂地嘶吼着、恳求着。一次次撞向铁门和四周冰冷的墙壁,不知道已喊了多久,不知道已撞了多久,不知道心如火焚了多久。不知道身上伤痕共有几处,不知道那锥心的痛是因为身体还是心灵,也不知道,隔着一扇门,有一个愿意深深爱慕她的男子,为她心痛如绞,为她呼唤嘶喊。

卫靖临拍打了半日,拍的手心生疼,却还是无法呼醒铁门里已然疯狂的人。他忽看到铁门下方用于送饭送水的小口子,忙道:“把这个打开。”

管事太监扑通跪下来,叩首道:“公主饶命,皇上有旨,除送饭送水之外,绝不可把此门打开,否则不止奴才们的脑袋,并家中父母、九族亲人,一个也饶不了啊!”

卫靖临疾声怒斥:“你”

只听得扑通连声。其他涌进来的太监们全都跪在地上,叩头连连,齐声道:“皇子饶命。”

管事太监汗如雨下,简直都要哭出声来了:“临皇子,宫中谁都知道你是慈悲心肠,可怜这个被关押的人。也求你大发善心,饶了奴才们一条狗命吧!”

卫靖临咬了咬牙,终于把到口的喝斥又忍了下去。皇宫从来是杀人如草不闻声之处,他们这些听命办事的奴才又有什么罪,要为此赔上性命。他一语不发,走到一旁的桌椅处。忽的伸手,抓起一把木椅子,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拿着那木椅子,狠狠砸在铁门上。

太监们,有惊呼的,有尖叫的,有脸色苍白要向后倒的,有站起身,扑过来,张开手脚想拦,却又被卫靖临恶狠狠一眼,瞪得呆住的。无数次撞击之后,椅子终于不堪重负,随着一声巨响,震散了开来,断裂处的木刺扎进卫靖临的手中,鲜血顺着那无比柔嫩的手心留下来,他却完全不知痛楚,他的手已经麻木得没有感觉了。

他信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回身想抓第二把椅子。

管事太监再也不顾得上下之别,半爬半跪地扑过来,张开手臂拦着:“临皇子,没用的,撞不动的,你要珍重身体啊!”他的声音与其说是哀求,不如说是哭泣。

在场有那胆小怕事的太监,已经晕过去了。有的人还勉强跪着,却已经两眼泛白,口里喃喃地只会说:“是梦,是梦,我在做梦。”更多的人只是颤抖着尖叫、劝阻、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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