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页)

娥们,“全部都给我退下!”

残暴,荒唐,嗜血,这就是晚年的北魏太武帝拓跋焘。

不一会儿,拓跋焘觉得有些发冷,他夹紧身上的旧裘衣,那裘衣看得出本应该是雪白色的,但如今却是黄黑斑驳,裘底的羽毛也脱落了好几根。也不知为何,堂堂大魏皇帝却时常穿着如此破旧的裘袄。

“来人,上酒!”拓跋焘突然喊道。

呼…… 狂风凌冽敲打着窗沿,继而飞窜入室,吹翻了烛台。

无人回应。

“来人!!!”拓跋焘拿出两军交战时的阵势歇斯底里的喊,“上他妈的酒!!!”

刹那间,宦官宫娥们推门涌入。只见为首的大宦官招呼四位小宦官扛着比人还大的酒缸,颤颤巍巍端进来放到拓跋焘的面前。拓跋焘素来憎恨浪费,所以这酒缸里慢慢的酒是一滴也不能洒的。宦官身边环绕着的数十个宫娥们则手捧酒盅,高举过头,那酒盅看上去有些陈旧了,却是皇帝指定要用的,宫女们是芳华二八、身材丰腴、玉肌美颜,但却走马观花换了一批又一批。剩下一二十个宦官们则有的扶起烛台,有的以肉身挡住门窗抵御寒风,总之干什么的都有,而拓跋焘还是那样斜靠在至高处,冷冷望着殿下,直到大殿里再度恢复至默然无声,他才开口说话。

“宗爱何在?”

“臣在。”为首的宦官上前。

啪…… 拓跋焘起身就是一记耳光。

“你知罪否?”

“谢陛下不杀之恩。” 中常侍宗爱捂着脸说道,语气与往日并无不同。

“退下。”

这时,宫女们托举酒盅的手无一不微微颤抖,因为在她们眼里,酒盅就如她们的人头,酒盅若是掉落,她们也终逃不了性命之虞。

拓跋焘挥一挥手,“上酒。”

小宦官识趣的托起宫女手中的酒杯,盛了好酒,前前后后端了上去。

拓跋焘不知何时起开始憎恶喧杂吵闹,所以这大殿里总是保持着连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到的寂静。要是有人气喘大声了,死罪倒是能免,但这皮肉之苦怕是逃不了了。

孤独,寂寞,甚至凄惨,太武帝拓跋焘的晚年。

第3章,佛狸之死(上)

几杯好酒下肚,拓跋焘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今日这酒水好似与往常不太相同?它让自己觉着身体越来越轻,而身后的毛裘越变越大,慢慢的,毛裘竟织成了一朵洁白的云彩。笼罩在四周的慵懒与祥和,拓拔焘许久不曾体会到了。于是他的双睫开始似垂非垂,神智似醒非醒,任由周围包裹着的温暖携着他四处飘荡……

北魏泰常八年,公元423年,那时的拓跋焘十五岁。

秋风萧瑟,百废待兴。魏明元帝拓跋嗣带军攻下虎牢关,烧杀抢掠,洛阳自是被践踏的一片狼藉,但拓跋嗣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了。自打一回来,他先是头疼欲裂,又是卡痰咳血,现正躺在榻上奄奄一息。 而拓跋嗣也已经接受了自己就是短命鬼,但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没交代好,还是迟迟不肯咽下这一口气。这次,拓跋嗣又是那般默默望着与自己一样英俊潇洒气度非凡的儿子,口里开始喃喃不停的比划着什么。

“兄兄?您说什么?”拓跋焘猜不透。

“崔,崔……”

“吹?兄兄是要佛狸儿给你吹气么?”

佛狸音哔哩,属鲜卑语,是拓跋焘的鲜卑本名。

唔……唔…… 拓跋嗣摇摇头。

“武城子崔浩求见……”门外太监喊道。

拓跋嗣的眼睛竟突然发亮,好似沙漠里横行数日的人见到清泉一般,但这拓跋嗣何止是见到清泉,直接是倏地涌出那老泪纵横。

“臣崔浩觐见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拓跋焘回头,望了望来人。 他是从来不信所谓男生女相的,对于史记上记载的张良美貌若妇人,他也只管嗤之以鼻。 汉人能拾掇出什么好东西?

直到他遇到了崔浩。

“见过太子殿下。”崔浩行礼,抬头。

拓跋焘只见那崔浩是肌如白玉,发如青丝,眼若星辰,齿若皓石。崔浩身着简衣,素色淡雅,只在衣襟处绣有几朵秋菊,身披白色大裘,照理现在这天气其实不需用到这样,也许是汉家子弟身子娇弱,特别怕冷吧?崔浩的头发用帛带绑的干净整洁,帛带上面镶嵌着黑色玛瑙光鉴照人,与崔浩闪烁的眸子是不相伯仲。拓跋焘自己则是一头紫发随意披散脑后,只用一顶两边垂着狐狸尾巴毛的胡帽盖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