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 (第1/4页)
一家人都笑了,蕙娘一边笑一边说,“就是绣嫁妆,也能到香山来绣嘛,风景好,手上活计就做得更快了,你同四弟什么时候想来了就来,反正也不怕没地儿住。”
权瑞雨眼神一亮,可看了母亲一眼,神色又黯然下来,她叹了口气,“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没空……”
住在香山虽然自在,可消息就要封闭得多了,蕙娘回立雪院小憩的时候,就把绿松叫来问,“雨娘的亲事,究竟是怎么着,难道还真要预备选秀进宫去?她最近都忙什么呢。”
绿松这一阵子显然是廋了:虽有白云和几个小丫头帮忙,可她们能顶什么用?蕙娘几乎是把全副重担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她要照料权仲白的饮食起居,要为蕙娘做公关分送些娘家送来的特产,要不着痕迹收集府中消息,要和各处打好关系,怎么说,不能让日后蕙娘回来住的时候,踏进一双小鞋里……这丫头虽然能耐,可也毕竟还是个人,累得脸上几乎只剩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二姑娘的亲事,似乎真是定了,倒不是进宫……这也是听她屋里的姐妹说的,二姑娘这几个月,闲来无事,一直在学鲜族方言。”
京里姑娘,素来是不喜外嫁,毕竟首善之地,全国又有哪儿可比?就是嫁到江南、川蜀一带去,鱼米之乡、天府之国,那都还嫌委屈呢。要往东北苦寒之地发嫁,那可真是太罕见了——连鲜族方言都要学,可见是靠近边境了,虽说这些年来,每逢山东、山西一带遭灾,多的是人去东北‘闯关东’。白山黑水之地,渐渐也不是那样人烟稀少了,可别说同京城比了,就是和西北、西南比,那也是没得比……
“别是要嫁回老家去吧?”蕙娘见到绿松,话总是要多一两句的。才这么一说,她又想到良国公不知去向的两位嫡出兄长:没听说他们在京畿一带落脚,没准就是回老家去了。她若有所思,“这就怪了,嫁回老家,和我有什么关系,上回她乌眼鸡一样地对我,总要有个缘由吧……”
“这就真不知道了。”绿松也很为难,“您也知道,咱们初来乍到的,家里人都客客气气地相待,其实有了什么事,根本就不和咱们说。倒是卧云院……别看上回被打了脸,其实家里有什么事,还都是吩咐她去做。夫人待我们好,和她的关系也不太差……”
“面子上肯定是要做到位的,”蕙娘随口说,“还没到见分晓的时候呢,就斗得乌烟瘴气的也没意思。”
她没问卧云院那位新晋通房的情况,绿松倒是自己说了。“……很得宠,最近大少爷不是歇在大少夫人房里,就是在她屋子里歇,从前的几个通房,本来就没声音的,现在也更没声音了——听说,当年开脸的时候,老爷、太太开腔,都是服过去子药的,这辈子都难生育了,唉,也是可怜……”
会立心给权仲白酝酿几个通房,也是因为大房是有通房丫头的,虽说这些年来都没有消息,应该是生育上做了控制,但大少夫人如此贤惠,蕙娘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她倒真不知道这服去子药的事,听见绿松这一提,才更明白权仲白为什么那么抵触通房:他平时说几句话,都要带出来对‘无事折腾’的不喜,又要提拔通房又要灌药,自然也是无事折腾的一种了。
入门两个多月,别说回娘家了,就是和娘家互致问候,也都提防着别落了他人的口实。从前没出嫁前,有些心事还能和亲人说说,现在倒只有一个绿松能说几句心里话,蕙娘就是再强,也始终还是个未满二十的小姑娘,和权仲白处得这样不顺,她心里是有话要说的,这话,从前不能和绿松说,现在倒可以和这个亦仆亦友的大丫头提几句,“再别提通房的事了,早知道,就不把桂皮说给石英,倒是遂了他的心愿,把你给他算了。就因为想着焦梅毕竟是个人物,心一软,让石英说了这么一个佳婿,姑爷自己就想出我的连环诡计来了,硬以为我是打算抬举你呢,倒数落了我半个晚上,说什么这辈子都不纳妾,不抬通房……”
她满心的委屈,终于露出了一点儿,“就当谁愿意给他抬举一样,真是美得他!不分青红皂白,大道理就砸上来了。他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焦清蕙是这样的人吗,就为了别人嘴里一句好,我要自己给自己添一辈子的堵?呸!他就是想纳,我还不给他纳呢——他是怕我喉管太好,老噎不死呢怎么回事,就总是不等人把话说完。长篇大论就砸下来了!”
“您不也一样老堵着姑爷……”绿松一点都不给蕙娘面子,“再说,我都看出来姑爷的性子了,您还看不出来吗,他是最讨厌有话藏着不说的,您就实话实说呗,把我留在这儿,一则我还有些用处,比其余人要肯干一些,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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