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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那笑意不是吹进了我眼睛里,像是一阵风掀醒了全身的知觉,钻进了我的脑袋,毫无防备地在心里越滚越烫。

直到她离开,脑袋也反复只有一句:美人微笑转星眸。吹散一春愁。什么是飘飘欲仙,心神振荡,似乎感受到了……

即便如此,我也能非常清醒,我们这一生总是要遇到很多人,路过很多美好,难道谁能把月光据为己有吗?

那一笑产生的情,而非爱。记得她,但不会寻找她。念着她,但不会思念她。喜欢她,但不会执于她。人生就是这样,美好是用来欣赏与怀念的,而不是得到。

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美德的人,对自身约束,对繁华保持警惕,有原则有底线,有所为有所不为。毕竟到了这个身份,一步走错,万劫不复。记住这句话,连克制都不需要,习惯成了真正的正直。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上天竟然会把美好送到我面前。廖经理每天的桌子说凌乱都算赞美,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最上层一份简历,一眼就认出来是那个女学生。第一反应当然是要把她招进来,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

毫不费力。苦尽没有甘来,但掌握这种小事的权力还是有的。至于为什么招进来,想要和她怎样?说不清楚,只是莫名的想挑战自己的欲念。这些年我都规行矩步,所有心思安置在工作上,从不表露自己的喜好与欲望,事实上也没有什么令自己心动的。活着就像是躺在一口死气沉沉的棺材,只有麻木与疲惫在身体里流动。

这样的想法大概会令家人心寒。可是不能说的话,还不让想,那就真的没法活了。

这几年一直在思考,结婚,组成亲密的一家人,与孩子同样的血液,成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同时也是一个儿子,在工作中又扮演下属与上级。这么多角色,我,究竟是谁?

可惜没有找到答案。这么多角色,随时会有人来打扰思考。

但是所谓亲密,我倒是理解了,不过是亲情关系密不可分。这个词,与自我思想无关。

从来没有人懂我,但我也习惯了,就像习惯性站在窗台远眺,看见什么不重要,只要视线有流动的景物,可能站10分钟,也有可能站半小时,一支烟接着另一支抽,有的时候思考项目方案,有的时候也思索自身。

年轻的时候一直追求引人为傲的权势和金钱,得到的代价是失去自我。得到之后不能松懈,不能退缩,更要绞尽脑汁增长这一切。可整个人却如一滩死海,每天和每天没有什么分别。我剩下的人生就应该这样吗?那个姑娘划起的浪花也要深深的压制?

正确的路我走了那么多年,可是又剩下什么?所谓的正确又由来谁判定?如果得到一切,却只能用抽烟来刺醒自我,那也太悲哀了。

快一年了,以为能抵抗内心的欲念与冲动,可是她好像要爱别人了。她不记得自己没关系,但是我该如何容忍她在自己面前与其他男人亲密谈笑?甚至都可以联想她与别人亲呢的画面。美好如果属于别人还如何欣赏?

烟丝在烟灰缸里不甘心地扑闪。坐不住了!她应该属于自己。

跨出这一步,似乎都没有考虑到家庭。遏抑太久的欲望,一旦选择,就像被暴风雨袭击的坚堤,洪水迅势汹涌奔出。

掌控一切,才是我真正引以为傲的能力。不必担心她会胡搅蛮缠,也相信她不会无理取闹,从一开始就看得出,她是一个知趣的人。

决不是玩弄,或是为了那种新鲜的欢愉。世间那么多美好,说不清为什么是她,只是对她发自内心的心动。不能错过,不能放过。下半生还很长,一眼到头的日子总要有一些惊心动魄。

这些年我人生的一切都在增长,无论衰老还是财富。这种对等让我不至于心痛,也谈不上满足,反正万事万物各得其所。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得到的。不是我知足,也不是无所谓,只是明白人都是一个德行,空旷的心总是需要被填满,但是永远不可能填满。说不在意,反倒显得聪明。

但是现在一切似乎都不对了。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没办法不在意,真的想要得到。

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问题?她胆敢以一个臭小子威胁我,又以一番言论激醒我的良知,我才如梦初醒,她心里竟满是罪恶与羞耻。我几乎都忘了,我们是不道德的。

那一晚,久久地坐在办公室。夜色填满整个空间,思考最大限度的加深。回到家,仔仔细细看了看顾仪,她眼里满是惊喜:“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只是笑着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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