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 (第2/4页)

从孩子梳到了青年,我由乌发梳成了白头,甚好……甚好……”

扶桑鼻心一酸,手指微微地颤抖着,仿佛那木梳拂过的银丝全在顷刻间缠成了岁月,千丝万缕,皆是诉不尽的悲与愁,道不出的情与梦,今时今日,扶桑心中已经完全了然,但此刻却依旧忍不住潸然泪下。

毒圣含笑凝视着画中的桃花,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之中,那一年,在宣州祭坛,他如何与龙箫相遇,如何与这个被尊为天子的人酌酒共饮,并肩作画,如何结识龙泪竹和沈犹信,如何踏进大宗皇宫,如何度过那段此生最难忘的岁月,之后,他又如何回到灵予山,如何受礼成为掌门,如何经历洗泪崖之变,如何收了三个弟子,如何走过这痛悔而抱憾,清冷又落寞的十七年……

毒圣目光绚烂,坐在案前无言良久,心中却是万般澄明,直到扶桑将他肩上的白发一丝不苟地梳理好,他亦在追忆之中理清了纷乱多年的思绪,俊雅的面容敛尽了清冷之色,竟渐渐地浮上返璞归真的欢悦来,不禁轻叹道:“宿昔朱颜成暮齿,须臾白发变垂髫……”话音未落,扶桑竟忽地在毒圣身前跪下,流着泪直视着毒圣的眼睛,决然道:“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毒圣伸手抚上扶桑的头发,怜惜道:“好……好啊……”扶桑释怀地将头轻伏在毒圣腿上,竟破涕为笑。

霎时间,剪雪阁外晚风猎猎,花雨萧萧,漫天粉白色的桃瓣肆意飞舞,不多时已没了山林,没了黄昏,没了夜色,一眨眼,又大片大片地旋转着朝无忘峰下的醉梦山庄飘去,放眼四望,绿瓦红墙,镜湖竹林,到处皆是簌簌而落的绝美雪雨,住在山庄中的众多天门门徒见此奇景,纷纷奔走观望,有人陶醉在氤氲的芬芳里,有人则伸手去接,那花瓣竟在落入掌中的一刹那化为虚无,令人感到无限凄美与怅然。

此时此刻,九毒与沈犹枫正静静地躺在忆君小筑后的一片繁花碧草之中,沈犹枫双臂枕着后脑勺,双目微阖呈大字而卧,九毒的小脑袋则横枕在沈犹枫的腰上,左脚翘在自个儿高高躬起的右腿膝盖上,口中咬着一根清甜的芦尾草,两人默然不言,思绪繁复,彼此心照不宣地想着那些令人动容的前尘旧事。

“剪雪……”见无数花瓣从无忘峰上飘落而来,九毒痴望着天空呢喃道,“是师父的剪雪……”

“恩……剪雪……”沈犹枫柔声应着,任由花雨铺天盖地落到自己的脸上和衣袂上,他并未睁眼。九毒望着花雨,突然幽幽问道:“明日便下山么?”沈犹枫叹道:“一个月期限已到,我必须信守对主上的承诺,眼下龙鼎联盟的大军已赴宣州,我等也该折往宣州了……”九毒叹了口气,低声道:“临到今日,九儿才知道有多舍不得师父……”沈犹枫静默无言,过了半晌,方才轻声道:“聚散终有时,待天下大定,你我便回到灵予山多陪伴孝顺他些时日,好不好?”

“好。”九毒点点头,哽咽道:“九儿还要去普宁寺带回娘亲的骨灰,将她好生安葬,再下到洗泪崖底,寻迹信王……我爹爹和沈犹将军的遗骸,将他们合葬在一处……”

沈犹枫神情一动,心犹如被什么东西刺开个窟窿,酸甜苦辣各种滋味立时填满胸膛,他猛然翻过身,以掌撑地,压在九毒身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九毒眼含水氲望着沈犹枫清澈的眸子,痴然一笑:“你我如今,便代替他们好生活着,待到百年之后,也合葬在一处,好不好?”说完眼角无声滑下一行清泪,沈犹枫喉头哽咽,伸出舌尖轻柔地舔去九毒眼角的泪水,涩声道:“好。”

九毒丹唇微抖,心中立时百感交集,他再也按捺不住矜持的情感,蓦地抱住沈犹枫的脖子,仰头凑近沈犹枫的唇,顷刻间,舌尖交织着苦涩与甜美卷了进去,无须再多说任何语言,无须再确认彼此心意,只需含着那份默契,动情地吻他就好,所谓命中注定,想必便是如此罢!

沈犹枫缓缓的闭上如寒潭般深邃的双眸,浑身上下被九毒炽热的亲吻搅得滚烫,他纷乱的思绪骤然凝结成一股喷着火焰的强烈情愫,当下俊眉一斜,眨眼便强控了主动权,那心中波澜起伏的爱意,何需再沉积,何需再缄默,何需再痛苦,何需再压抑,今夜,就在此处,两片绵软的丹唇如暴风骤雨般舔吻着,富有弹性的舌头纠结缠绕,在香甜绵滑的壁腔内游走,雪白滚烫的躯体缠绵在满地幽香的剪雪桃瓣之上,天空花雨弥漫,前尘,身世,血仇,江山……一切都已不重要……

九毒雪白的衣袂被猛然扯开,软滑的身子紧贴着沈犹枫的胸膛,修长的双腿缠上沈犹枫的腰,任由衣带上的珠扣叮叮当当地弹落到花海中,染上一袭芬芳。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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