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 (第1/4页)

地跟守门的官人在谈话。雪瓶跟幼霞,这两条艳丽的影子照到他们的眼睛里,他们就都把脖子歪过来,眼睛都直了,幼霞的脸上已经现出紧张之状,但雪瓶却从容镇定,连眼珠儿都不稍斜一斜就走了过去。

原来往北走不远,就又是通到东边去的一条巷子,她们走了进去,见这巷里的住户还不少,铺子也有几家,靠著右首即是那官花园北边的墙,墙里起了几间楼,画栋雕梁,十分华贵,而窗槛旁有柳丝飘飘地挪动,小鸟在里边唱著歌,更显得雅致。

幼霞就不禁笑著说:“哎哟,这几间楼可真好。”又低声向雪瓶说:“大概钦差大人就住在这楼上吧?”说完了这话,仰著脸儿瞧了瞧雪瓶,雪瓶却装做没听见,一直往东走去,幼霞却追上了她,声音不大也不小的叫著说:“瓶姊!你不是说要进去见你伯父吗?怎么你又不去啦?怕官人吗?”

雪瓶回身拿眼睛瞪她,悄声讯:“嚷嚷甚么?”一抬头,见刚才官花园门首站的那条大汉——腮上有一块很深的刀疤的大汉也跟著她们来了,这人长得真凶,两只眼更凶,且含著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一边走一边还用鼻子吸烟。

雪瓶却向幼霞使眼色,赶紧又往东边走。这条胡同原来是四通八达,有车也有马,很热闹,雪瓶只想躲避那个人的追随,也不顾方向,走著走著竟来到大街上了,这是西大街,车马更多,两边的铺子更繁盛,她看见有一家香粉店,就急匆匆带著幼霞走进去,幼霞的脸儿不住地发白,胸脯儿紧喘,旁边有红漆的大板凳,她就坐在那里休息。

雪瓶却到柜前去买胭脂,其实她现在系著白辫根,胭脂本来用不著,但她还不住地挑来选去。这家铺子里面也悬著金字的大匾,字号是“异香斋”,不独卖妇女用的胭脂粉等物,且卖线香,檀香,佛烛,黄表纸钱等等,柜前买东西的人并不多,忽然背后有一个人进了门,惊得幼霞立时就站起身,雪瓶也回身去看,却见又是那个大汉走进来了,直到柜前,站的地方离雪瓶不过两三步,他就大声向柜裹说:“掌柜的!给我来一封上好的线香,十五那天我要到关帝庙去烧香,求求关老爷作个媒,赏给我一个好媳妇。”

店里的掌柜的和伙计都像很怕他似的,赶紧给他去拿香,雪瓶匆忙地买了两包胭脂,同幼霞点点头就往外走,幼霞还发著呆扭头,不料那大汉手指捏著一点鼻烟,就向雪瓶一弹,雪瓶倒是没有被弹著,可是幼霞的脸上已经著了一块鼻烟,她立时就瞪起眼来要骂,雪瓶却急忙拿眼色拦住了她,用自己的手绢轻轻地替她抹下去,就拉著她出了这铺子。

幼霞嘴里还嘟嚷著,忿忿地说:“我非得回去打那个人不可!”

雪瓶却低声劝她:“不必!不必!你先忍著点气,跟我回到店里,我再告诉你,我还有点事要叫你帮我办呢!”

幼霞遂就跟著她很快地走,走到十字街,那里很热闹,有个耍狗熊的,熊还会耍叉,她们也没走过去看,就转到了南街,一迳回到了店房,在经过那个酒铺之时,还听见萧千总在那里弹琵琶,并有人叫好儿。

她们进了店房见了绣香,幼霞还是一脸的气,雪瓶却趁著绣香没有看出来的时候,就低声劝她不要露出来声色,并说:“等到晚间,我有话要对你说!”幼霞听了,却又有些疑惑的样子,她们都取了掸子抽打鞋上的泥土,绣香一个人坐在里屋愁闷不语,因为她的故主玉娇龙的死耗,真是刺伤了她的心。到了晚间,用过了饭之后,雪瓶就叫店家另给找了一间很干净的房子,带著幼霞去住,两人随身的东西也全都拿到屋里,点上了灯。

这个小院很清静,不似前面大院子那样的喧哗,萧千总大概不是赌钱就是又在那茶棺弹琵琶,所以绣香那屋里也没有谈话之声。

这里幼霞皱著眉,悄声对雪概说:“今天你是怎么啦!那样的胆小,那样的能够忍气?到了官花园,你又不敢进去,在那铺子里,那个高身材的汉子,那样欺负我,你也叫我忍著,你怎么也学成老婆子的样子?”

雪瓶沉思了一会,然后悄声说:“你得知道,迪化城与别处不同,今天咱们遇见的那个人,大概就是我伯父所雇的镖头,不是铁霸王,就是甚么仙人剑或方天战,反正他必是个会武艺的人。”

幼霞说:“他会武艺,莫非咱们就得怕他?你不想想当年三爹爹活著的时候,她曾怕过谁?咱们也别太给她老人家去了名声,灭了锐气!”

雪瓶的脸上当时又现出一种悲哀和忿怒之色,她说:“我们并不是怕人,我们现在真不能够惹事!现在迪化城里大约还没有人认识咱们,今天那个大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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